长安的雪下过多次,但都不比那年沙漠中的大雪美丽。
自那大雪之后,再也没有魔种入侵过。但长城的战士从未松懈,日以继日的训练,在李信的严苛要求下,战士们身体素质也愈发的好。
百里玄策也是越长越高,即便如此,百里守约依旧要求百里玄策吃蔬菜,只因食物方面,兄弟俩可吵了不少架。
每次都有花木兰前来劝架,最后实在无法,只能依着百里守约。
尧天中的明世隐照旧陪同弟子下棋,见弈星进步越来越大,不由得蹙起眉头。
明世隐还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弈星承让了。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明世隐起身离开小亭,来到一处卧室。
辰栾……来了啊。
明世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辰栾虚弱的摇了摇头,走下床,坚定道:
辰栾开始吧。
而那位来自西方的剑士,终日坐在长城边上,守着日月,守着一壶老酒。
有人说,他是在等一名女子,一名同样来自西方的女子。
也有人说,是来自灞上的女子。
只因他终日抱着那瓣鳞花衣服,捧在怀里。
而那支短笛,他闲来无事便吹上一吹,那美丽悠扬的曲声令战士们感到片刻心静。
然而吹了多年,他只会越来越悲伤,痛心。
他不恨别的,只恨自己一次又一次食言,保护不好心爱之人……
当夜,他躲在房间里,拿起那把刀,在自己手腕上反复比量着。
晚儿……
铠孩子,也需要一个爸爸啊……
正在刀落手腕时,一个石子打中刀刃,一时脱落刀柄。
铠平静的走出房门,看着躺在大树上休憩的金发男子,沉寂片刻后问:
铠你还记得她?
李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信想都没想,直接给出了答案,这让铠心疑许久。
铠陆瑾晚。
李信不认识。
铠那你为何阻扰我?
李信我不允许我的士兵不是死在战场上。
铠……战事已平。
李信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树上跳了下来,懒洋洋的走到铠的面前,伸出拳头便是朝脸上打了一拳。
李信来吧,痛快点!来打一架吧!
铠吐出嘴里血渍,对于李信的做法他无法理解,但还是回手一拳,李信老老实实的挨上了这一拳。
打至半夜,两人已是精疲力尽,倒在地上一地不起,最后,却哈哈大笑起来。
铠我记得……当初晚儿欲想轻生,也是你给拦下来,细心劝导。怎么到了我这就要打一架?
李信晚儿是何人?
铠……一名不归人。
李信那件衣物的主人?
铠嗯。
李信的头忽然剧痛起来,印象中的确有一个女孩,成天梨花带雨的哭着,一言不合就自残来着……
但是,再想只会更模糊。
李信印象里记得有一个拿火炭的小女孩……
铠拿……拿火炭?
李信我先想想……
李信强忍着剧痛,在记忆中仔细搜寻着那哭泣的女孩。
不知不觉,他也落下了泪。
他回想到与女孩的谈话,这一句,令他心碎。
李信若是一日你离开此世,该当如何?
陆瑾晚我离开了啊……这不很好吗……
李信回答我。
女孩冲着李信微微一笑,答道:
陆瑾晚这样,我就可以陪着孩子了。
他想起来了……
杀死那可怜母亲的人,正是他自己啊……
可那夜他追随女孩来到练武场,看着铠与露娜相拥情景,还有女孩那瘦小单薄的背影……
实是忍俊不禁,上前将女孩抱起,靠着自己宽大的后背,将那一幕彻底遮住。
只是答应要弥补杀死孩子之错,却不成想根本弥补不了……
自己才是从始至终最大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