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时越启禀父皇,东方一国率领10万大军正朝北都的方向攻来!沿途已攻破了10座城池,北国许多百姓沦为俘虏,儿臣恳请皇上下旨!予儿臣5万精兵,前往前线,与东方一国决一死战,誓死保卫北国!
郑时越双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朝着兰妃尸体哭丧的一头白发身着龙袍的北国皇帝禀报军情。
然而,北国皇帝似乎懒得理会郑时越,只顾着自己逝去的爱妃,只顾着流眼泪。
不错,人到晚年的北国皇帝,已经昏庸到孰轻孰重,已经忘却了自己的黎民百姓,已经糊涂到为了千古罪人而哭天喊地,却屡次发怒扬言要天下人为他所谓的爱妃陪葬!
北国皇帝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爱妃死了,你们一个个刁民都在大张旗鼓地庆贺!难道就没有人记得她的功劳吗?!她替年迈的朕执政之时,东方一国可有来犯?你们现在倒好,不为她的死而难过,反而一个个在庆贺,你们这般无情,直叫朕寒心呐!
北国皇帝怒然甩了甩衣袖,看到身旁的蜡烛架,顿时一阵心烦,随即将其扔往跪在脚下的郑时越。
“哐当”的声响回响在偌大的殿堂之中,悬挂着的白绫随着一阵风飘舞在半空之中,遮去爬过窗台的刺眼阳光。
郑明曦兰妃的死,本就活该,这是老天有眼,在惩罚这个千古罪人,风流荡妇!
北国皇帝顿时发愣,循声望去,一个娇小的白衣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他似乎看见了曾经的梅妃……忽而记起梅妃跳起惊鸿舞的曼妙身姿,记起梅妃吟起千古诗词歌赋的空灵声音,记起梅妃回眸对他一笑的模样……尘封的记忆冲破了时间的束缚,让他在漫漫长夜之中寻得一丝阳光。
女子头戴纱帽,朝北国皇帝款款走来,举止投足之间,竟让北国皇帝说不出几分熟悉,几分陌生,但他笃定,此人绝对不是宫人。
北国皇帝你这刁民,竟如此放肆!
刁民?好一个刁民!一个父亲居然说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刁民?
郑明曦一口一个刁民,看来皇上,是分不清我是谁了。
郑明曦不紧不慢地讥讽北国皇帝。她开始不了解,母亲当初是怎么看上她这个昏庸无能的皇帝父亲。
随后,她轻轻地摘下戴在头上的纱帽,目光睥睨着北国皇帝。
当北国皇帝看清郑明曦的面容时,他的身子一阵颤栗,他似乎见到他此生最想见到的人,眼眶里又凝聚了泪珠,蓄势待发。
北国皇帝梅妃……朕的爱妃……是你吗?
他惊喜得破涕为笑,弓着身子,张开双手,迈着匆匆的步子,不顾自己的步子是否稳稳地落在每一级台阶上。果然,他以最狼狈的姿势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而郑明曦看着她的父亲,却是以最冷漠的目光看着他。是的,她郑明曦,无动于衷。
北国皇帝不顾游离在身上的丝丝疼痛,只记得要爬起来……可是他的双腿似乎听不得他的使唤,他也懒得理会,下意识地朝郑明曦一点一点地爬去。
就在北国皇帝的手将触碰到郑明曦的裙褶之时,郑明曦下意识地钳制他的手,缓缓地低下身子。
郑明曦皇上,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梅妃!
她瞪大了双眼,瞳仁里似乎燃烧着熊熊烈火,那烈火,似乎要吞噬了北国皇帝。
郑时越明曦!休得无礼!
明曦?是……明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