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膳后谢婉儿带着云香在院子中散步消食,刚走到家中自建的小湖旁却听见几个女婢在那窃窃私语,见她们并没有发现自己,便想听听她们在议论些什么,便带着云香躲在了一块用来观赏的大石头后,恰好将两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老爷的庄子里出了一桩命案,是个女婢叫做青梅,15岁的年纪,听说是被人杀害的,早上一婆子见房门一直紧闭,且未出来干活,便去敲门,谁知没有人回应,便推了下门,发现门未锁,进了里头发现青梅赤身裸体头发凌乱的歪在床边,身上每一处完好的,不是牙印便是手指印,都已经冻得青紫,床上的枕头也掉在地上,说是被人先奸后用枕头闷死的。”一年纪稍长的婢女悄声的说道。
“真的吗?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今早刚发现的,听说还在搜查证据。”“这种人抓到就应该千刀万剐。”只见这些婢女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
“小姐,这女子也太可怜了,不知是谁干的也太可恶了。”云香有些黯然的说道。
谢婉儿听了后也有些难过,不过还是安慰云香说道:“放心吧,衙门的人肯定会找到凶手的,就怕凶手是我们宅子里面的人,如此谢府也会受到牵连。”
谢婉儿见那些婢女聊得差不多都散去了,便也对云香说道:“我们去母亲那看看。”说罢便带着云香往谢母的院子走。
荣安院内,却见谢母微皱眉头坐在桌边,脸上带了一丝愁绪,旁边婢女司琴对谢母说道:“夫人,您不要太担心,老爷也只是去配合调查,不久便会回来的。”
“虽说是配合调查,但是看今日衙门的捕快来找老爷时态度恶劣,二话不说就抓着老爷走了,说是要配合调查,我这心里啊总是放心不下,希望早日抓到真凶才好。”说道此处,谢母眼睛也已经有些泛红,“也可怜了那婢女,年纪轻轻便横死。”
“放心吧,夫人,老爷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司琴见夫人伤心安慰道。
“母亲,这是怎么了,怎地眼睛泛红。”谢婉儿刚走进目前房间便见谢母拿着帕子搽拭眼角。
“没事,娇娇,母亲只是听说庄子里那婢女的事情,觉得有些可怜忍不住有些伤心罢了,不要担心。”谢母怕谢婉儿知道父亲被抓走配合调查的事情担惊受怕,便隐瞒只说是可怜那婢女。“娇娇来找母亲可是有什么事?”
“母亲,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我想你了。”谢婉儿粉嫩唇角微勾,微仰着细长脖颈看向母亲撒娇道。谢母听到女儿娇娇媚媚的声音,看着那张美貌艳丽却又带着些娇憨的面容,面露温柔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颊道:“母亲倒是希望把你早点嫁出去,我儿以后一定会幸福的,不知我儿对那柳言溪印象如何。”
“母亲~”谢婉儿见母亲突然将话题转到自己的婚事上面,低垂下那涨红的小脑袋,一副羞赧至极的小模样,让谢母和伺候的贴身女婢看到不禁笑出了声。
“嫂子,大哥被捕快抓走的事情是真的吗?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只见二婶谢宋氏带着谢清儿慌忙的赶来,惊慌地说道。
谢母见弟妹如此模样,更何况娇娇还在这,刚刚隐瞒未说就怕娇娇担心自己的父亲,却被这不长眼的弟妹捅了出来,心中顿时生出不喜,面色冷清地说道:“胡说什么,夫君只是去配合调查,根本没有事,不要在这里乱说话,赶快回你的院子去。”
谢宋氏见平时温婉的谢母此时态度冷淡,便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嘟嘟囔囔地道:“府里女婢和小厮都在说大哥被捕快抓走了,我这心急便......”
“母亲,快别说了。”谢清儿见大伯母如此冷清模样,便知其已有些生气,扯着母亲的袖子对谢母说道:“大伯母,您不要怪罪母亲不会说话,她也是担心大伯,所以有些慌不择言,我们这就回自己的院子等消息。”说完便拉着自己母亲往外走,远远还能听到谢宋氏埋怨的声音。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怎么会被捕快抓走呢?”谢婉儿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几分哭腔,之前听二婶说了父亲被抓一事便已眼泪汪汪,此刻抓着母亲的手问道再也忍不住已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娇娇,你也不要太担心,你父亲她肯定没事的,衙门捕快说了只是去配合调查那婢女被杀害一事,毕竟是在我们谢府的庄子出的事,你父亲被叫去问话这再正常不过了。”谢母见女儿这幅伤心模样,自己心中虽也是说不出的担心,但也不敢表露出来直安慰女儿道。
谢婉儿将头轻轻靠在母亲怀里说道:“母亲,父亲一定会没事的是不是。”
谢母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柔声安慰道:“你父亲这样好的人一定会没事的,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一有消息便会回禀我们,不要太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话说不久,便远远听到谢父的贴身小厮谢生惊慌失措带着哭腔喊道:“不好了,夫人,不好了,老爷被衙门捕快抓到牢里去了,说是在那死去的婢女手里找到了老爷常用的玉佩,说是被谢父所杀,二话不说便抓了老爷。”谢生说着便低着头哭着跪在谢母谢婉儿的面前,“我见老爷被抓了,便赶紧跑来报信,听衙门的说凶手一定是老爷无疑,要严刑拷打老爷认罪......”
“你说什么?怎么会?”还不等谢生说完,谢母双眼毫无焦距,之前的担心再也压不住,身子摇摇晃晃便晕倒了过去。
“母亲,母亲。”谢婉儿见母亲晕倒赶紧和两个婢女扶着谢母上床躺着,忙喊谢生去请大夫,谢生听了后跌跌撞撞往门外跑去,很快一背着药箱的白发老头急急忙忙赶来,见谢母躺在床上便赶紧伸手给谢母把脉,谢婉儿双眼通红担心的看着大夫,大夫把完脉道:“小姐不用太过担心,夫人只是一时惊吓过度导致晕了过去,我这边开几幅安神药喂夫人喝下,让夫人好好睡一觉便无事了。”
“谢谢大夫,谢生,快带大夫下去开药,云香你去拿5两银子给大夫,然后吩咐婢女赶紧熬了药来。”“是,小姐。”谢生和云香应声便退下安排,“司琴,你去找大管家去衙门打探下消息看看能不能见父亲一面,有消息速速来禀报。”司琴听了后也急急忙忙跑出去找大管家。
很快夜便黑了,谢婉儿忍着泪喂母亲喝了碗药后,见谢母微皱着眉头还未有醒来的迹象,便坐在床边握着谢母的手汪汪滚下泪来湿了满面:“母亲,父亲已不在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的,赶快好起来。”
隔了两条街的一大宅院屋内,床边一白鸽“咕咕”地叫着,一名将近四十岁的成年男子坐在椅子上手握毛笔在写着什么,端着一股正然之气,右侧方坐着一肚子微突,一张油腻的脸上带着一丝奸诈的笑容的中年男子,喝了口茶道:“还是大人这处的茶好喝,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大人了。”
端坐的男子自顾自写着毛笔字,面无表情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上头来信说最近朝廷严查贩卖私盐一事,抓到者立即斩首,已经派遣朝廷命官来者调查,怕不过两三日便要到了,我们的事可能要败露,正好也有了一个替罪羊,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我知道了,大人,我这就下去安排,家里还有只母老虎等着,我这便退下了。”说这话的原来是财主何有生。
“退下吧。”何有生见大人并没有其他的话便作揖退下。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见那位大人提起毛笔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已有替罪羊,放心”,便卷起纸条塞到窗口白鸽腿上绑着的竹筒内,捧起白鸽,说了句“去吧”,白鸽便展翅咕咕叫着往远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