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吟，苏清已经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了。”

蓝曦臣看着品茶的江澄，似乎一点都不为外面发生的事情感到心烦。但只有蓝曦臣知道，他手里的茶，早已泡没味了。

见江澄还欲往湖里添水，蓝曦臣伸手搭在了江澄的手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晚吟，再好的茶，泡多了，也就没有原本的味道了。”他看着江澄抿唇，放下了茶壶，终是不忍两人如此互相折磨。“晚吟，若是不忍......”

“没有什么不忍的。”

“可你就是不忍的。”

江澄最后没再反驳。

看着这样的晚吟，蓝曦臣自己伸手，给他泡了一壶新茶。

“晚吟，有些事情虽不得不做，但是有时候，多做一步，会比预期的效果还要好。就好比这次你与忘机下山。原本成竹在胸的事情，因为你多做了一步，所以，事情才会这么顺利。”

江澄不反驳，蓝曦臣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也就没再劝。

当张宗主来的时候，看着院子里跪着的苏清，不明所以。等他进了房间就看到蓝曦臣与江澄饮茶熏香，好不惬意。

“蓝宗主跟江公子真是好生惬意，让张某平白当了污名，被其他宗主责怪不说，还落了个奸诈小人的名头。”

一句话说的是阴阳怪气。

可惜，当事人却跟没有听出来一样，邀请他坐下。

“不用了，蓝宗主还是有话直说吧，这次又想让张某背上多大一口黑锅啊？”

蓝曦臣好说话，不代表江澄也是个任人嘲讽的主。

“给张宗主扣黑锅倒是不至于，只是想让张宗主把背信弃义的小人名头坐实而已。”

“好啊，江澄，果然是你们搞的鬼。什么邀请你合作的事情，就是你们串通好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内讧。”

“对。”江澄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样的态度更是让张宗主生气。

做了坏事不说躲躲藏藏或者心虚一二，还直接炫耀他面前来了。

“江澄，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不过是想先众人一步跟你签订契约而已，怎么，难道张宗主不想与江某合作吗？”

此话一出，张宗主什么气焰都消了。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在原本的一成利上，我再加一成利，以两成的利益与你合作，只需要你彻底地站在我们这边。而且我们合作的内容，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然后你们会大肆宣扬我早就先众人一步与你完成了合作？”

江澄莞尔：“张宗主聪慧。”

张宗主恨不得撕烂江澄的脸。

他这哪里是与他合作，明显的是把他推出来当挡箭牌啊。

若是他与江澄合作了，马上各家都会得到消息。他之前信誓旦旦的辩驳，就显得格外打脸。

“难道张宗主不愿？”

不愿？怎么可能。

本来别人就觉得他偷跑了，不论怎么狡辩都没用，即便是有人会怀疑，但是在切实的利益面前，一点无关紧要的小小的怀疑根本算不得什么。

既然如此，他坐实了言论，也没有任何影响，相反，他还会得到好处，是其他宗门根本的不到的好处。

江澄这是吃准了他会答应。

张宗主有些泄气。

不论是阴谋还是阳谋，显然他都玩不过眼前的少年。

本来想着此次回去，在瞭望台的事情上搞小动作，现在一来，根本不可能。

“我答应你。”

江澄听到张宗主的回答，满意一笑。

“张宗主，合作愉快。”

等江澄把所有契约书都拿出来的一刻，张宗主就知道，眼前的少年怕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连他家哪块地好都打探出来了。

“江公子，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您说。”

“为什么是我？”

“恰好罢了，散心到附近，临时起义罢了。”

张宗主撇了撇嘴，不是很相信他的这套说辞。不过既然江澄不说，他就不问，反正总有一个他不知道的优点，让江澄看中了他。

这么一想，倒是愉悦了不少。

待签订好了契约，江澄送张宗主到门口的时候，苏清看到江澄，委委屈屈地唤了一声师父。

张宗主看了一眼江澄，见他一眼都没有看苏清的时候，尴尬地道别，让江澄不用再送了，毕竟看起来他很快就要处理自己的事情，顾不上他了。

待张宗主走后，蓝曦臣也未两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师父，求你了。我不要离开你，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别不要我。”

江澄看着苏清，再不忍也要硬下心肠。

“苏清，我从来都没有不要你。我只是不希望你长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以你现在的心性，跟着我未必有益。”江澄叹了口气，让苏清起来。

苏清却道：“师父不收回成命，苏清就不起来。”

苏清的话成功地触及了江澄的底线。

“苏清，这是第二次了。”

“我说过，不要用自己的身体健康来威胁对你好的人，这样只会伤人伤己。我既然说了，便已是下定决心，如果你要跪，那你就跪吧。跪到老，跪到死，让人看尽笑话，以后也就别说是我江澄的弟子。”

江澄是真的怒了。

苏清也看出来了，他害怕江澄真的不要他，连忙起来。可膝盖因为跪了太久，根本站不稳，直直朝旁边摔去。若不是江澄眼疾手快扶住了苏清，只怕这个跟头，要摔得不轻。

江澄蹲下，让苏清趴在自己背上，把他背回自己的房间。

“苏清，这个话，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会不要你的。只是现在，你不适合待在我的身边。等你真正了解了什么叫对错的时候，我会来接你回家。”

苏清搂着江澄的脖子的手，用了点力，似乎不愿意分开，就希望江澄这么背着他。但是，在江澄说完的时候，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比起蓝苑的拜师礼，苏清的就要简单的多。

只一杯清茶，江澄一人见证。

“苏清，此后，你的字便叫坦之。君子坦荡，莫困迷障。”

“是，老师。”

苏清只认江澄为师，蓝曦臣也不会横插一脚，便让苏清唤自己老师。

老师可以有很多，但师父只能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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