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羽心中清楚,在这战火纷飞的岁月,能品尝到一块鸡肉已是奢侈至极。那孤女不顾自身安危救他一命,若是他将这份佳肴独享,未免显得无情无义,那是他所不耻的行为。
当孤女过来收拾碗筷,发现碗中剩余的鸡肉时,眉头不禁紧蹙。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责备,似乎在说:
“怎么就吃这么点?这么一点,怎能填饱肚子呢?”
曾羽不好意思直视孤女,尽管听不懂她的话语,但从那眉头紧锁和手势中,他能猜出她的意思。
孤女见他沉默不语,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收拾好碗筷,转身离去。
翌日,孤女将昨晚剩下的半只鸡重新炖煮,这一次,她语气坚定地叮嘱曾羽一定要吃完。她假装生气地说,如果还有剩余,就要把他赶出去。
曾羽无法抗拒这份盛情,只得将鸡肉吃个精光。而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片刻之后,曾羽耳畔传来熟悉的“吱呀”声,那是孤女正在专心致志地纺线。曾羽留意到,除了必要的睡眠、用餐及处理家务之外,孤女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倾注在这项单调而重复的工作上。
曾羽闭目养神,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波澜不惊,他清楚地知道,在此刻的处境下,自己别无他法,只能借此机会让身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然而,他的心却如沸水般翻腾,焦躁不安。他渴望回归,渴望回到那支曾与他并肩作战的队伍中去。即便此刻,熟悉的战友们或许已为国捐躯,化作了天际的星辰,但他依旧义无反顾地想要回到他们身边,那里才是他灵魂的归宿。然而,此地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突然间,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曾羽猛然睁开双眼。那一刻,他的警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仿佛能捕捉到空气中最细微的波动。
咚咚咚,敲击门板的声音如同重锤一般,重重地撞击在曾羽的心头。
他立刻直起腰身,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小莲!”
是个女声,曾羽紧绷的神经依然紧张。
孤女名叫小莲。
孤女闻声起身,打开门,是小桃。小桃来找她有什么事?孤女心里思量。
小桃总是隔三差五地前来探访,与孤女闲聊几句。然而,近日因战事突起,她已有近十天未曾来访。
小桃径直走向北屋,她平常来的时候都是在北屋里坐着聊天的。孤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孤女轻快地走在前方,抢先推开北屋的木门,迅速找来一张凳子,请小桃坐下。而她自己,则静默地坐在东侧屋门口的一旁。
孤女,小莲怎么没在卫生所忙?
小桃似是很疲惫的样子。
“这几天安静,没打仗,也就没有伤员,卫生所里暂时没那么紧张,我也就请了一天假。”
是的,倘若没有了战争,便不会再有伤痛与离别,人们便可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安居乐业,共享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