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颜笑了一下:“你们都是勇士，只有我陆之颜贪生怕死。可我只要想到你征讨魔界、妖界，与阴司十殿大战，跟洛九川、褚连祁以命作赌，签下生死契，我就害怕。再想到之明、之台他们在天界被诛灭示众，尸骨无存，我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他俩也算得天赋极高了，他们都活不下去，更别说我。”
神荼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天界有天界的规矩，他二人犯禁，理当处死。”
闻言，陆之颜目中大骇:“理当处死？他们可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兄弟，你竟然说理当处死？”
“天界法度，岂可偏废？”
“风星衍！”陆之颜快步上前一把攥住他的领口，“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
“陆大哥，你别……”
神荼看向他，面色沉静:“天界废奴法令早已示下，他二人私自豢养奴隶，并将十余人残害致死。若不是念在他二人征战多年，何以只是雷霆诛灭？”
陆之颜不禁攥紧拳头:“你觉得他二人会豢养奴隶？”
“事实摆在眼前。”
陆之颜瞪着他:“好！好！你既如此大公无私，那我问你，风星行豢养妖侍，残害人奴，你怎不处置他？”
神荼问道:“你从何处听来这些？”
陆之颜冷笑:“你包庇你师弟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谈你的大公无私？他杀的妖奴、人奴、魔奴成百上千，就算三百道天雷，也抵不了他这畜生的罪孽，可你又是如何处置他？”
神荼盯着他，眼里有些不善:“陆之颜，空口无凭，休要胡说。”
陆之颜苦笑道:“他是紫雍神君义子，又拜在寒光神君座下，天界还有一个呼风唤雨的师兄给他撑腰，别说是杀奴隶，就是杀神官也照样无人敢动他。哪像之明之台，只能白白当了人家的替死鬼……”
“你说够了没有？”神荼眼中渐生怒意，“空口无凭的事情，不要胡乱指摘。如果你今日找我就是要同我说这些，那就闭嘴。”
说着，他一把拉开陆之颜的手，转身往外去。
“风星衍！”
陆之颜一声大喝，但神荼却并未停住脚步。接着，陆之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泉涌。
“天界已倾，止漓已灭，沧澜已毁，你曾经拼尽全力，付出所有建立的一切，都已灰飞烟灭！风星衍，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神荼在门口停下，淡淡应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天界倾覆与我无关，止漓覆灭也与我无关，但沧澜何故受累，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封冥走过来将陆之颜从地上拉起来。
神荼道:“你在说什么？”
“沧澜上下二百三十八口，除寒岐一人，尽皆命丧定坤枪下。”
神荼没应。
“你不必怀疑今日我所说的每一个字，距你在天界被诛，至今已经过去整整五百三十一年。”
良久，神荼才应了一句:“是吗？”
“杀亲屠友，欺师灭祖，背叛天界，犯上作乱，共十二条当诛大罪。”
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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