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星衍只好低头将勺子里的汤药喝下去。
药喝了半碗，见蓝曦臣什么都没问，风星衍又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何来俞府？还招惹上温氏的人？”
“你若愿意自会告诉我。”
风星衍不答，自是不打算多说。
“陵阳城最近出了好几起人口失踪的事情。到处都在传是邪祟作乱，这几日你先在此，不要露面，以免被这些不相关的事情牵扯上。
风星衍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这些事与我无关？万一我就是那吃人的邪祟呢？”
蓝曦臣一笑:“你不是。”
“这么肯定？”
蓝曦臣继续喂药:“陵阳城人口失踪并非头一遭，多年前，我和忘机便有所察觉，一直暗中留意此事。”
“可有眉目？”
“与俞氏有关，或许，与温氏有关。”
风星衍抬眼看向他:“这是你和含光君此番来陵阳城的目的？难怪你们会受邀前来？”
蓝曦臣将手中的药碗放到一旁，顺手又将一碟糖莲子递过来:“俞氏每年都会举办诗会，而失踪者又多为外地来此的青年男子，此番就算俞氏不递帖子，我和忘机也会来此查探一番。”
风星衍拣了颗糖莲子喂进嘴里:“那你怎么知道与温氏有关？”
蓝曦臣道:“温宗主虽然只今年诗会受邀前来，但私底下，与俞氏来往甚密，俞氏不少产业都受温氏照拂。”
风星衍一边吃糖莲子一边道:“这算什么理由？人温氏也要吃饭，照拂几个富商大贾不是情理当中的事？”
蓝曦臣道:“你说的有理。这事发生在其他家族并不奇怪，但发生在温氏，发生在温宗主身上，便奇怪。而且，此番温宗主会在俞氏落脚，就已经证明，温氏与俞氏的关系绝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闻言，风星衍笑笑:“你很了解温若寒？”
“不了解。”
“那你怎敢如此断言？”
蓝曦臣转身拿了杯茶递给他:“你从前有次无意中提到温宗主，说他目空一切，眼高于顶，眼中既容不下弱者，也容不下比他厉害的强者。这样性子的人，定然是不会随意与人有所牵扯。”
风星衍喝了口茶，纳闷:“我说过这话？”
“嗯。忘机生辰时，你为他备生辰礼物，与我去过一次彩衣镇。当时正好有温氏弟子登船，与船家发生争执，你随口一说。”
听完，风星衍抬眼看向他，蓝曦臣面色如常，继续道:“我和忘机打听过，多年前，俞府曾经招募过许多工匠，但却并未修筑大型工事，那些工匠后来也都不知所踪。所以……”
“这地下有个地宫。”风星衍直言，“比这俞府大上好几倍。”
蓝曦臣道:“果然。既然地面上未有动静，那也只能是地下。你昨夜便是去了地宫？”
“嗯。”
“有何发现？”
风星衍淡淡道:“没什么发现。里面就俞氏搜刮来的金银财宝，估计几辈子都享用不尽。”
蓝曦臣疑惑:“只有财宝？”
风星衍点头:“对啊，不然还能有什么？”
“俞氏修建这样大一座地宫只为了堆放财物，不是太奇怪了？还有那些工匠，他们去了何处？”
风星衍道:“既然是堆放财物，肯定不能叫其他人知道，那些工匠定然早就被灭口了。”
蓝曦臣点点头:“你说的也有理。只是那些失踪的人，不知与此事有何关联？”
风星衍道:“那俞府和温氏又不是吃人的妖魔，能把这些人怎么样？泽芜君，我说你也别盯着这事了，说不定是那些人来了这繁盛之地，乐不思蜀了呢。”
“是吗？”
“有这个可能，对吧？”
蓝曦臣看着他一笑，不自觉伸手将他嘴角粘上的一点糖渣揩去:“有理。”
风星衍看着他，嘴里的咀嚼也慢了下来。蓝曦臣似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懊恼的将手收回去:“我……”
风星衍道:“我知道，你是要给我示范，吃东西要擦嘴，对不对？”
蓝曦臣:“……”
对。
无言以对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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