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看着他的脸，这张脸的确清雅矜贵，算得上好面貌，许是他借用这躯壳太久，眉目间有他从前三分影子，可就算如此，如今这副面貌比之当年的风星衍，那也是天壤之差。
他这话并没吹牛，虽然他周抟久居天机阁，极少出来走动，可风星衍貌绝三界的声名却如雷贯耳。
更甚，就因他容貌昳丽，常在战场上招致调戏，就算对方明知不是对手，也要出言挑逗，以言辞相侮，月重华还以稳定军心为名给他打造过一张金色凤面，自那之后，便少有人见过他的脸。
那是怎样的面貌呢？
蓝启仁不禁去回想，可一切似乎太过久远，自从他戴上面具后，连他也很少见他了。
他只依稀记得他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华丽。
这便是他周抟这个见惯世间珍宝之人对风星衍的第一印象。
他当日仅仅只着了一袭白衫，牵着黑马在河边饮水，而他恰好来河边打算取两块鹅卵石回去备用。
他就立在对岸，抱着胳膊看着他笑。
明明最素洁的颜色却让他穿出最华丽的姿态。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簇火，每个看见他的人都无法避免被他灼烧，却又希冀与之靠拢。
而他就这样肆意张扬的燃烧着，从不避忌，也无所畏惧。
“你招惹的还少？”蓝启仁清楚他的曾经，不过他知晓的大多都是传闻。风星衍笑他:“三人成虎，你别偏听偏信嘛。也不是所有人都见色起意，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你就贫吧。如今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让月重华对你断情，要么你对他生情。不然，只要他对你心思一动，就有你好受的。”
风星衍想了想道:“诶，你这有没有什么药？比如什么绝情散、忘情丹之类的？拿来我全给他喂上。”
“有我不早给你了？再说，世间情爱发于真心，哪是外力可为？你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歪门邪道。”蓝启仁说着说着气不打一处来，风星衍伸手拍了他一下，宽慰道:“真不知道你在气什么？诶，我说，我可是让天君都爱慕的奇男子，这要说出去，吹牛能吹八辈子，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就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蓝启仁依旧黑着张脸:“你这么自豪，当初怎么不从了？你从了不就没这回事了？”
风星衍笑笑:“我这不是不喜欢男人嘛。再说，当初我家里人可都指着我传宗接代，我要乱来，岂不是辜负了我爹娘的养育之恩？不妥不妥。”
“胡说八道。你那是不喜欢男人？你根本连什么叫喜欢都不知道，还在这叭叭个不停。”
风星衍小手一撮，两只眼睛放着八卦的精光:“我看你挺明白啊，怎么样？这么久了，洛九川到底搞定没有啊？”
他一问洛九川，蓝启仁顿时就蔫了，方才教训人的神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什么搞定不搞定？他是魔头，与我仙门正道势不两立。”
“嘁——”风星衍白了他一眼，“魔头怎么了？你要把他搞定了还省了我不少事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要能拿你的爱感化他，你也高兴，大家都高兴，多好。”
蓝启仁看着他有些疑惑:“你诛杀那么多妖魔，竟然也会相信感化一说？”
“信啊，为什么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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