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王承渲还是提前下了车,准备自己慢慢走回酒店,就当散个步。
街道上没什么人,她难得的可以享受一个人的时光。
忍不住戴上耳机,跟着音乐节奏哼着小曲儿,一蹦一跳地向酒店走去。
天上的星星很亮,在被夜色包裹的云层里,忽明忽暗,闪烁着耀眼的光。
像他的眼睛。
轻呼出一口气,王承渲看着它在寒风中昙花一现又轻快的消失,忽然有些伤感。
昙花一现,一个美好而又悲伤的词汇。它的出现,注定往后的颓败。
他的出现是否也只是生命中的昙花一现,惊鸿一瞥?
她不知道,也很担心。
但却只能被迫接受。人们总是在被迫接受——残酷的现实、还未实现的梦想、学生时代大大小小的考试,甚至父母的无私的,如同牢笼一般的爱。
垂了垂眸,她低头看向手里拜托店员用盒子精美包装起来的水杯,上面还有一个浅蓝色的蝴蝶结——她亲自系的。
想着他以前送她的礼物,王承渲忽然觉得手里这个小盒子有些拿不出手。
不知不觉,她已经来到了酒店门口。
左右踱着步,最后索性在角落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低头自顾自把玩着发梢,王承渲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缓缓行驶着的黑色保姆车。
车里:
王一博老早就在车里看到了徘徊在酒店门口的她。
为了不惊动小猫,他特地请司机把车停在了她看不到的角落,随后轻巧地下了车。
就这么站在路边,他没有动,只是细细地望着她。
杏色的羊绒大衣中,厚厚的白色围巾包裹着她纤细的脖颈,衬得佳人肤白胜雪。
她今天化妆了吗?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在路灯的照映下显得明亮有神,嘴唇轻轻抿起,带着山楂一般的红润。
小姑娘有一下没一下地翘起脚尖,像是在跳什么有趣的舞蹈,整个人温柔似水,如同冬日里轻盈而美丽的精灵。
好可爱。
他现在觉得很不好,胸腔里充斥着一种奇异的感受,让他的鼻尖微微发酸。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妈妈。同样寒冷的日子里,妈妈温暖的手牵着他的,含着笑目送他跑进舞蹈教室,两个小时,她就这么站在门外等着他。直到他去了韩国,就很少再见到妈妈了,他不善言辞,没说谢谢,也没说想念。
如今,另外一个女人也这么在寒风中等着他,没有催促,没有不耐。
她的身影,逐渐与记忆中的妈妈重合在一起,他觉得好温暖,真的,好温暖。
抹去眼角闪烁的泪花,他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装作高兴地快步走向她。
……
王承渲本低着头盯着脚尖,视线里忽而出现了另一双鞋。她顺着墨色的裤子向上看去——王一博不知何时摘了口罩,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愣住了。
他就这么站在光里,微笑着,那双干净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眸子,此刻正倒映着她的身影。
像是不慎跌入凡间的神袛,周身都萦绕着神圣的光芒。
王一博伸出手,在呆住的她面前晃了晃。
王一博怎么?几天没见到我,不认识了?
如梦初醒般,她的眼里一瞬间充满了欣喜。
王承渲一博哥!
开心地蹦起来,小姑娘毫不吝啬地向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王承渲所有的不开心全都烟消云散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都叫嚣着想念与满足。
什么以后,都通通滚一边去吧,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有说有笑地往酒店走去。
王一博低头,这才注意到小姑娘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
王一博你手里的是什么?
王承渲哦,对哦!差点忘记了……
突然停下脚步,她转身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稍稍顿了一下,他小心地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方形的盒子,再轻轻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