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提起剑来,在小臂上一划,殷红血液立刻喷溅而出,全然未曾保留力道。谢沁凝一惊,未及阻拦,只得半无奈半动容地道:
谢沁凝多谢你,不过我画阵,最好还是用我的血做个引子。
潆泓一甩,长鞭若钢锥,瞬间在皓腕上勒出一圈艳艳的红痕,鲜血转一个圈,嗒嗒滴落。她眉心一抖,倒觉得晕眩自腕上激痛褪去了些许,刹那间好像想起了脱困的方法,却若篮中流水,在恍惚思绪中漏去。
殷红的流萤蜿蜿蜒蜒自她手腕滴落,同少年鲜血交汇一处。两股血流交融相合,扣成同样摄魂动魄的妖冶。
谢沁凝俯下身去,微颤的芊指蘸了那血水,寥寥几笔,落成一阵。两缘粗,阵心一片空白。手抖,每一道线都弯弯扭扭颤得不成样子,好在功用未有差别。
谢沁凝……好了,进去吧。
山洞幽深阴潮,那少年摸出一枚火折子,擦亮,火光乍起,明黄暖橙的颜色顿时充满,四壁舞起深色的影,缭乱倒换,闪的她愈加心乱如麻。少女发丝凌乱,汗水浸湿了衣衫发缕,热潮冲上面颊,脸上两朵病态的红霞,眉心下意识地轻轻夹着,倏然腾起的亮光使得她垂下睫羽避着,看起来颇有几分病弱的娇柔,楚楚无助之色,不似白日那挽剑斩百士,凛凛飒爽的模样。火上飘渺的烟气趁着风势拢入她鼻翼,呛得垂首,轻咳几声。那少年连忙将那火折子踩灭。
谢沁凝被他扶入洞中,背倚洞壁,盘足而坐,静一静心神,双手捏起静心诀,置于膝上。
谢沁凝……多谢。我有个请求,你能答应么?
少年单膝跪地:
红红儿万死不辞!
谢沁凝抿唇,淡淡一笑:
谢沁凝那当真折煞了我。
谢沁凝方才我设那阵,洞外之人不得入,洞内之人不得出。处于阵心空白之人,能进能出。
谢沁凝请你站在阵心,守住。不论洞内洞外有什么声音什么动静,都不要离开,能做到么?
红红儿殿下,您一个人在洞里?
猩甜的绵软糜香忽的浓郁,铺天盖地,那是一种腐烂的沉醉的气息,甜蜜而令人作呕。花妖们咯咯叽叽,娇笑连连:
不重要人物温柔乡:我的根!我的根硬啦!果子成熟啦!
谢沁凝感到那糜烂的香气直充面门,不禁以袖掩面,蹙眉道:
谢沁凝现在,出去吧。记住,千万不要吸入那香,别怕,只要站在阵心,这些东西就伤不到你,但你可以伤它们——只要还在阵心。
那少年士兵一眼扫过洞外,用力点头,提剑便冲了过去,稳稳停在阵心一圆空隙上。洞外,血泊连绵,尸体边生着簇簇繁花,层层嫣红的花瓣大盛,纤细的草本茎萼呈赭褐,无叶,纤纤花枝托着硕大的花蕾,片片花瓣随微风徐徐颤动,无端令她觉得恶心。
花朵颤动的幅度愈来愈大,剧烈而兴奋,一个东西破土而出……
一名男子的头颅。
……
这画面实在是称得上惊悚了,花儿妩媚勾魂的笑声犹在耳畔,盈盈环绕,男子勾唇巧笑,发出正是这种娇俏妍妍小姑娘般的笑音——为什么说这个玩意儿是个男的呢,除了他脖颈上的喉结,还真没哪儿看起来像个男的。
没有芳香加成,这种东西能引到姑娘——个鬼了。
这白无相简直治本不治标啊,功能跟上了,为什么审美还停在勾男人的时代?这种娇娇柔柔目转秋波雌雄莫辨的东西,一般只有青楼里的“兔爷”才能吧?怎么看都像是在下面的好不好?本宫不百合OK?
……
谢沁凝颇感疲惫,索性闭眸,唯恐跟着脖子下头出来的东西是个泰国人妖体,实在辣眼睛。
不重要人物温柔乡:公主殿下,我们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