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岷感受到身后一阵不对劲的风刮过,卷起了她的斗篷下摆。她皱了皱眉,发觉跟踪她的人已经懒得再去隐藏了。
那人一跃而起,手里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蒙着脸,但从身材来看,像是个成年男性,还比她大不少。
苏岷索性就拿出了谢桃央给她的那根法杖,一手还握着马的缰绳。
来袭者身法还不错,简直飞了过来,冲着苏岷的脸就是狠狠地劈下一刀。
她一侧头,只被斩下了一缕发梢。
这把匕首似乎是附魔过的,破空时还激起了一股寒气,她那截断发的断口已然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她啧了一声。
黑衣人离她很近,几乎是面对面了,她把法杖横在自己身前,露出一截白皙饱满的手臂。身下的马儿依旧在疾跑,巅得她实在是没那闲心思考现在该出什么招儿。
可惜敌人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击没有命中,他不仅要脚下极力跟紧目标,同时又是一个飞跃想要扑上来。
苏岷勒紧了马,让它跑得再快一点。
她在那人腾空过来的那瞬间精准地用法杖上的小钩刮住了他的皮肤,嵌进了他的皮肉,并狠狠地一拉,在手臂上勾出一道不深不浅,但足够狭长的伤口。
她现在实在太虚弱了,尽管整整三年禁用魔法还不足以让她忘记那些拗口冗长的咒语该怎么背,但是疯人院同时是一个隔绝魔力的地方。魔法师的筋络里三年没有吸收过充盈的魔力不会致死,只会让她的身体越来越萎缩,直到承受不了魔力在体内的流转。
魔法师的身份确实是这样一把双刃剑。
苏岷的皮肤在一接触外头新鲜的空气时就饥渴地不断想要从中汲取更多的魔力,她控制不住,可这些经脉被不断撑开,她马上就会爆体而亡。
黑衣人稍稍远离了她一点,苏岷忍着剧痛,颤抖着手从腰带下把钥匙拿了下来,试图把周身的魔力往里疏导。
这样她才稍微缓和了一点。黑衣人又来了,苏岷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实力菜得抠脚,却非要赶上来送死。
黑衣人这回稍微给了点力,划破了苏岷的脸颊,不过只是一道很轻的口子。苏岷觉得有些好玩,用手指抹了抹滑下来的血迹,发觉伤口因为匕首附魔的原因已经有些凝固了,又有些凉。
她在马上翻了个身黑衣人就又扑空了,她把裙子腾到一边去,反手把法杖顶端刺向了他的心脏。
人顿时毫无知觉了。
苏岷面无表情地从马背上坐了起来,把尸体一丢,横在路中央,转身继续赶路。
只是她可能最近几个月都没法再用魔法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特别是对于普遍身体羸弱的魔法师而言,贴身近战他们可从来捞不到什么好处。
她想,她应该去找一个人。
那个人他住在遥远的大陆的另一头,苏岷过不去。不过没有关系,不管如何,只要她一句话,那个人就会立马出现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