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温情给魏婴把了把脉,又朝魏婴身上的几个穴位拍了一下。
“啊嘶……疼疼疼……”
顿时魏婴痛的脸上都皱了起来,整个人都蜷缩着。
“魏婴!!”蓝湛搂着魏婴,一时不知所措。其余的人脸上也皆漏担忧,怕他不知是不是散功时伤到了哪里。
这时,温情皱着眉头,道:“衣服脱了。”
闻言,几人顿时怪异的看着温情,魏婴更是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领子,道:“你…你要做什么?”
“能做什么?”温情瞪了他一眼,道:“给你检查伤口。”
“哦!”魏婴乖乖的脱掉上衣,蓝湛则眉头微挑,侧了侧身挡住除了温情以外的人的视线。
见此,蓝曦臣则眯着眼睛微微笑着,心里却道:哎呀!忘机那一脸的是在防备什么?怎么感觉忘机在防他们看魏公子的身体呢?一定是我看错了,我怎么会有这总想法。咦~
对此,蓝涣却是一脸的习以为常。
这时,不知温情从哪里掏出一个黄泥色的罐子,伸手进去抓了罐子里的粉末一把散到魏婴的背部,几乎是瞬间,背部接触到药粉忽然冒气新旧交错的伤痕。
“嘶!!”晓是见过不少重伤难行的伤患,但温情还真的没见过这么触目惊心的伤痕。
“江氏不是对你如亲子吗?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手?”
蓝湛看着魏婴背上新旧交错的伤痕,脸色煞白,衣袖下的一只手握成拳状,捏得咯咯作响,另一只手颤抖着抚上那些伤痕。蓝湛紧紧的抿唇,半晌才声音沙哑道:“疼不疼?”
见蓝湛和温情神色有异,蓝先生直接走过去,一看结果没差点把自己气的撅了过去,只见他瞪大着眼睛,看向魏婴怒道:“你是死的吗?任人家这么打你,你父母生你出来就是让你任人宰割的。”
闻言,魏婴头垂得极低,一声不敢吭,蓝先生见他这幅模样,气打不一处来,直接喝道:“你平日里那跟我对着干的劲呢?怎么到了这就不会反抗呢?”
蓝先生话音一落,魏婴抬头愣愣的看向他,满脸的诧异。
“看什么看,没见过你这么傻的。”蓝先生瞪了魏婴一眼道。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出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阿羡!!阿羡!!你在这里吗?我是师姐。”
“师姐?”魏婴极快的拉好衣服,要去开门,却没想到被蓝湛给扣住。
魏婴挣了挣,见蓝湛依旧不松开他,急道:“蓝湛,你先放开我,师姐来。”
“你跟江氏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江姑娘不是你师姐。”蓝湛毫不留情的道。
魏婴争辩道:“不!师……江姑娘是不同的,在江氏从小就她对我最好,会给我煲汤,受罚了,也是她第一个来安慰我的。”
一旁本不欲参和进去的温情,听魏婴这么一说,顿时嘲讽的笑道:“你别忘了,打你的是她娘,她不来安慰你,难道要留着你对她娘的怨气越积越深吗?一锅汤就消了你的怨气,我能说不愧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江氏大小姐?”
“你……你胡说!!”
魏婴瞪着温情,眼神变的通红,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温情眉头一挑,道:“胡不胡说,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说着就从腰间摸出一根银针,到魏婴的某个穴位上一戳,瞬间魏婴便软倒在蓝湛怀里,但却意识完全的清醒着,温情道:“要不是因为怕阿宁参和你们的事,老娘才不管你呢,你可给老娘看好了,什么叫对你好,若是一个人真正的对你好,是不会舍得看着你受伤挨打的,傻瓜。”
说完就让温宁去开门,结果,门刚一打开,门外的江厌离就扑了进来。
“阿羡!!”
看着魏婴躺在床榻上,真的应了那句人未至声先到。
江厌离一屁股坐在床沿边上,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掏出帕子不擦自己的眼泪反倒拭了拭魏婴苍白的脸颊,问:“阿羡,他这是怎么了?”
温情不答反问道:“江大小姐,你是怎么知道魏婴在我这里的?”
江厌离下意识道:“夷陵也是我们云梦的
地界,问一下门生就知道了。”
“哦!原来夷陵是江氏的地界呀。”温情意有所指的道:“那江小姐来夷陵做什么来的?”
江厌离看了魏婴一眼见他紧闭着眼睛,不知怎么的松了一口气,微微福身道:“来这里是想请温姑娘到云梦一趟,我母亲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了,听闻温姑娘医术高明,想请温姑娘过府出诊。”
“哦!原来是看病呀”温情眉头挑了挑,道:“我还以为是来找魏婴的呢。”
闻言,江厌离顿了顿,眼角瞥向面无表情的蓝先生,又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眼睛紧闭的魏婴,朝蓝先生行了一礼,道:“蓝先生,阿羡自由惯了的,恐在家规深严的云深不知处待得不习惯,你能不能让他回江氏。”
“哼!江氏。”蓝先生冷哼一声,道:“让他去哪作甚,寻死吗?”
蓝先生话音刚落,江厌离顿时一震,心虚的眼神一闪而过,眨眼睛间却又恢复了往常一样的温柔体贴道:“蓝先生哪里的话,羡羡和我们一起亲如家人,虽有些时候会闹别扭,但是心里总是为对方着想的。”
闻言,蓝先生气急,一把扯下魏婴的上衣,指着新旧交错的鞭痕,怒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为对方着想?敢问虞夫人可有一品灵器紫电为你和你弟弟着想过?”
只见江厌离看着魏婴背上的伤痕,脸色微白,捂嘴下意识道:“不可能的,阿娘每次只是抽几鞭的,怎么会有这么多?”
“啪嗒”一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此时蓝湛双目微红,一手就抓断了床沿边上的一块木板,冷眼的扫了一眼江厌离,轻轻的拉着被子盖住魏婴背上的伤痕,最后伸手捂着魏婴的耳朵。
见状,温情撇了撇嘴,道:“你娘是每次只抽几鞭,但是常年下来,越积越累,可不就多了。”
江厌离否认道:“不会的,我阿娘一贯是刀子嘴豆腐心,抽阿羡的时候都没用全力,而且阿羡也没见有什么异常,第二天也照样和师弟妹一起玩。”
“全力?”温情皱眉道:“全力恐怕魏婴早就没命了。要不是这次魏婴散了功,没有金丹护体,旧日所有的伤痕浮现,我还真的就信了,你娘她真的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娘她打阿羡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阿羡调皮总是带着师弟妹们瞎胡闹,没有认真学习,阿娘才……才……”
“才什么?”蓝先生板着脸面无表情道:“什么原因也不能三番两次拿紫电抽打孩子,你回去告诉江枫眠,魏婴背上的伤,还请他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你们等着。”
说完就江厌离赶了出去。
此时,魏婴依旧闭目躺在床榻上,但是眼睛却不断的涌出泪水。蓝先生见状,叹了一口气,对云梦江氏更是不满了起来。
蓝湛魏婴这幅样子,怕他又要想不开,心里很是担心,但谁知魏婴哭过一场后,第二日却像没事人一样跟温宁和蓝涣玩闹,笑容也比往日的更加灿烂。
蓝湛这才稍稍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