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

“嘶······”胃里一阵抽痛让钟正皱了下眉，弓了弓后背，右手臂压到了上腹。

比起好奇别人的家事，一会儿送完人找地方吃口热乎的显然更加紧要。

“胃疼？”蒋晨看着他。

“饿了。”钟正说。

“我家斜对面有个小吃店，做的挺干净的，你要急着吃可以去那。”蒋晨说。

钟正点了点头，没出声。

十几分钟后，汽车从白天的路口再次转进城中村，经过肇事路段时他放低了车速，眉头忍不住微蹙，偏头扫了一眼，蒋晨倒是一脸平静。继续行驶了十分钟，蒋晨指着一家店告诉他自己家到了。

钟正打方向到门口的车位停下，看到了路边破旧的灯箱。

先锋旅店。

好没有睡意的名字。

脑袋里滚过少年先锋队团员先锋队党员先锋队一堆无聊的官方词汇。

钟正拔出车钥匙，头顶暖黄色的小灯亮了起来。

蒋晨转过头看着钟正，微笑着晃了晃手机。

刚熄火的车里显得很安静，灯光从她头上洒下来时他愣了一下。

暖黄色的光在她侧脸勾出一条柔和的线条，照出了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她微微歪着头，眼睛和嘴角一起弯着，笑出了一对小小的酒窝。

很······漂亮。

“这是我的银行卡号。”蒋晨展示完写着卡号的手机备忘录，钟正也没反应过来，她只好继续温和耐心的提醒，“我的精神损失费，帅哥。”

“哦！”钟正提高声音答应了一声，揉了揉鼻子，掏出手机，“我现在就得给你了是吧。”

“是的呢。”蒋晨放下手机，继续礼貌微笑，“毕竟我们刚刚认识，信任成本还是很高的。”

蒋晨看着钟正完成转账，问了句，“需要写收条吗？”

钟正想了想，从中央扶手里掏出一支笔和一本便利贴，递给蒋晨，促狭的笑了笑：“写一个吧，毕竟信任成本这么高，是吧？”

蒋晨接过了纸笔：“没问题。”

她拿起笔停了半天，抬头看向钟正：“怎么写？”

“不知道。”钟正捂着肚子乐了。

“那我就随便写吧。”蒋晨想了几秒钟，刷刷写了几行字，递给钟正，“看看行吗？”

钟正拿起便利贴就又笑了，这姑娘写的字和她的脸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什么体也没有，每个字都懒洋洋的好像要倒下。

钟正扫了一眼内容，捏着便利贴念了起来：“收据。逗号，身份证号，空白，驾驶空白号机动车，撞伤蒋晨，身份证号叉叉叉，赔偿精神损失费壹万元，已付清。付款人，空白，收款人，蒋晨。”

蒋晨把笔递给钟正：“你叫什么我不知道，车号我也没记住，你自己填上吧。其余还缺不缺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钟正拿过笔开始填空：“你还挺谨慎的，壹没写一横。”

“显我有文化呢。”蒋晨笑了笑，看着他填完，绷起食指弹了一下钟正刚填完的收条，“字写的真帅啊！”

蒋晨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收条有十几秒钟，钟正都怀疑她是不是拜倒在自己的硬笔书法下了的时候，她终于抬起头：“你这名字写的什么啊？”

钟正一阵胃疼，弯了弯腰说：“钟正。”

“我还以为是全中什么呢，”蒋晨又细辨认了一会，抬头看见钟正冷汗都下来了，吓了一跳，“哎你这是怎么了？”

“······胃疼。”钟正用手压着胃，趴到方向盘上弓着腿窝了起来。

蒋晨赶紧抬手往车窗外指了指，“你这是有胃病吧，就那家小吃店，珍珠汤做的特别好，快去吃吧！”

钟正缓了一会，两人交换了手机号方便下次复查，下车把蒋晨扶了下来，送到门口，转身去了小吃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