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艳阳天！西奥多接受过的教育让自己只能想出这三个字来形容，毕竟马戏团的一位滑稽小丑可没必要拥有过高的学历，需要的仅仅是逗乐大家的演技和笑容，还有完美无缺的小丑妆！不得不说西奥多来当小丑太合适不过了，就好像上天专门为他设置的一样。

他张开双臂毫不掩饰的直视了挂在当空正火热的太阳，因为刺眼的阳光叫西奥多不禁流出了一点生理盐水，但又被他忍回去，这位年幼的小丑还十分不安分的跳着他自己临时想起的诡异而杂乱的舞步，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这样的杂乱配到一起倒成了一种乐趣，他自己的乐趣。

观众看他笑成疯子，观众看他哭的滑稽，观众看他怒得好笑，观众看他惧得荒唐，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西奥多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从小在这里长大，十分适合当小丑这一点早就从他被团长收养的一刻起就成了一个不可逆转的定理。

西奥多博莱塞噢我亲爱的，这里真热！作为一个小丑——我现在就想立刻脱掉这厚厚的小丑服去不远的河里游泳！

虽然这么说着但西奥多清楚的知道他没那权利，更没那时间，距离开场只剩几个小时了，而化妆可麻烦的很，西奥多也不喜欢一种妆画两遍，时间不是他在意的、只是那样未免太无趣了。

他甩甩头走进后台，那里并没有比外面舒适，倒不如说比外面还要热，混杂着汗臭和劣质的香水味，肮脏到外人都不愿意靠近，西奥多倒没有在意这么多，毕竟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地方，从小在马戏团内长大让他的忍耐力比一般人强了许多，这也只是诸多方面的冰山一角罢了。

西奥多顺手拿起了一小摞碗顶在脑袋上，多年的训练让头顶那一摞碗十分稳当，西奥多却开始做一些搞笑的动作，仿佛很怕这碗会掉一样——好吧，或许真的应该怕了，他暂时还没钱来赔偿这些瓷碗。

小丑即将回归他该去的地方

费奥纳团长喂！西奥多，把你头上的碗放下，放到桌子上，别动他，你赔不起。

恼人极了，团长的声音是西奥多最厌恶的了，在他玩的正欢的时候突然打破刚刚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他，这是西奥多很难接受的，但西奥多没办法，他确实赔不起这些碗，他也不想被赶出去用在街上自己卖艺来的钱偿还那些瓷碗的钱，虽然表演不是问题，但太热了，这才是西奥多在意的，他随意的一场即兴表演完全可以逗得孩子哈哈大笑，然后拽着父母给自己那些小钱币

伴着杂乱的步伐西奥多也听话的拿下了头上的碗放在一边，有些留恋的眼神倒是透露出了对团长满满的不耐烦，话语从小孩斗气般的嘟嘟囔囔成了大声嚷嚷。

西奥多博莱塞知道了....好吧！我就知道您绝对看我不顺眼，想来也是，我自己都很讨厌我这样的脸，那么——您可以走开啦！我没必要为了讨您欢心而走掉！这对您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噢，伤害我这种事情更是不可能的，只要您可以爬上树顶。

团长是不想和这个小疯子过多搭话的，这样只会越来越气，几十年的经验让团长知道这个小疯子的利用价值还很广阔，所以只能暂时容忍一下西奥多的脾性了，虽然很让人受不了，但有时候倒可以作为打发时间的好选择，这家伙也是个天生的小丑

西奥多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成为他们的取乐工具，每次完成表演后小丑的衣服都会粘上粘稠的鲜血，不光是旁人，就连西奥多自己都觉得那十分恶心，他坐在了镜子面前，没有补妆而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出来了一个夸张又惊悚的笑容，因为做过开嘴角的手术导致这个笑容全然没有了小丑的滑稽，更像是屠杀中的血腥小丑。

西奥多突然像是发狂一般用飞刀砸在了镜子上，随着镜子的破碎一边的女演员也被西奥多吓到了，这个小疯子总是这样，这就是这位可怜的被吓到的女演员后面会回想的了，西奥多倒不觉得有什么，镜子，马戏团最不缺的就是镜子！团长不会在意的，而且也不想在意，西奥多总是可以用各种方法让团长不追究此事，西奥多笑了，笑的和小孩一样天真，让人怀疑刚刚疯子般的西奥多只是另一个人，他开口说话了，依然是那种激动而兴奋到有点破音的语气

西奥多博莱塞我亲爱的！真是不好意思，您明白！我讨厌我的脸！哈哈哈哈哈

他就是这样的疯子，这是马戏团内公认的事实，他自己也不否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都不清楚，反正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当然，除去那些被强迫的事情，比如节目结束后的余兴节目。

西奥多倒也没什么过多的拘束，对于余兴节目只是觉得那太恶心了，而且很累人，但那就像一个学生回家不想做作业的情绪一样，噢，当然排除西奥多刚刚被逼干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几乎当场吐出来

西奥多不觉得自己喜欢残杀，但也不算十分厌恶和惧怕，甚至有时候还会很兴奋，但那也只是一时的，第二天西奥多不是在赶路就是在上演同样的马戏，当然了，马戏团也会定期给西奥多一点出去玩乐的时间，和一般的孩子来比，西奥多除了有余兴节目这样的负担，剩下的受到的待遇还不错，但就算这样，西奥多也免不了被团长毒打，虽然过程中西奥多不仅没有哭，而且笑的十分开心，这样团长才会收手，这是西奥多最最清楚的

他坐在另一边的镜子前开始补妆，补好后也没有收拾化妆而是拿起一边的帽子戴在头上，笑呵呵的走出了后台，十几岁的少年观察力还是不错的，注意到了帐篷外那一瞬间的人影，一瞬间西奥多想起来了忘记收拾的工具，微微皱了一下眉后又笑出来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吧，或许他看见了，或许没有，但这对西奥多来说损失不算很大，他没成年，蹲监狱是什么样的他倒很好奇。

西奥多博莱塞我看看——看来人还不少！今天演出的收入一定很不错

西奥多就在舞台底下的四角处看着陆陆续续进来的人，眯上眼睛想着到时候怎么花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钱好点，十几岁的少年很容易陷入自己的幻想，以至于他没有发现不远处看见他的孩子。

毕竟他只是个随性的小丑，这就是他之后对自己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