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罗喉计都饶有兴致的看他的小凤凰煮茶的时候,门被顶开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进来,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
“这不是无支祁那只狐狸么?怎么跑这儿来了?”罗喉计都不喜欢这东西,太骚气。他直接揪起紫狐的颈肉,一把扔出去老远,扑通一声飞树丛里去。
司凤默然无语:“它是来找我的。”
“找你的?”魔煞星莫名其妙:“你一只鸟跟个傻狐狸一起玩儿?”他极快的凑到司凤颈间深深一嗅:“可别惹的一身骚,本座不喜欢。”
司凤下意识的躲,被那人揪住头发躲不开,皱眉道:“松开!”
罗喉计都就喜欢看这小东西嬉笑怒骂有表情的生动样子,于是他把手里的头发拽的更紧,以致于小鸟儿的头都便过来。
小鸟长眉紧皱,要发火了,真生气可就不好玩儿了。于是计都松了手,一副惫懒样子往后一靠:“你那唤灵咒还不赶紧来?本座今夜可不在,你一人独守空房,可别吓的直哭。”
这样的调笑终于惹怒了小鸟。
司凤冷笑一声:“魔尊大人既然会自己动手唤灵,我又何必再费力气?”
“小凤凰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计都满脸的戏谑:“本座自己动手那是因为你实在起不来了,那是本座体贴。如今你神清气爽还要指望本座自己来就过分了吧?”
“更不要说你那唤灵咒的目的是为了唤那褚璇玑,与本座何干?”
“你与璇玑本就是一个人。”司凤淡淡道。
罗喉计都端了司凤的茶杯吹开浮叶:“你既知道,又一个劲的拿什么劲?跟我睡不就是跟那丫头睡?你喜欢那丫头不就是喜欢我?”
司凤被噎的心头发堵:“我若不用唤灵咒,你怎么会有璇玑的记忆。”
罗喉计都觉得这小鸟儿真是太天真有趣了,千年之前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有趣的人。哦对了,千年前这小鸟是金翅神鸟,还没化出人身。直到他被做成战神反叛天庭时才有了人身。
“你还真是傻的可爱,”计都放下茶杯用手指抚摸小凤凰的侧脸:“本座说了,战神和褚璇玑都是本座,你为了本座下界,十生十世也是为了本座,你为的,一直就是本座,你想渡化的,也一直是本座。”
司凤手指骤然抓紧自己的衣袖。
“本座帮你唤灵。”计都几乎是温柔的,抓着凤凰的手,把蓝光推进自己的胸口。
小鸟儿的手冰冰凉凉,被计都按在胸口上,他感到计都那跳动的心脏。
罗喉计都的声音就在耳边,那热气烧的他发慌:“你东西,看不透的是你,你元神虽出了万劫八荒镜,心丢里头了吗?”
“我就在这儿,你来渡啊。”
紫狐爬回来的时候,司凤还在发呆,他被计都的话打懵了。
他到底是喜欢璇玑,还是为了渡化?
他是因为战神诉说心事对她产生了怜意,也觉得天道不公,还是真的喜欢她?
乱了。
紫狐跳到案上,司凤才回过神。
司凤警觉的看了一下窗外,才道:“紫狐你不要来的太频繁,魔煞星会起疑。无支祁好不容易给你找的肉身助你还魂,不要冒险!”
紫狐在这新皮囊得重新修炼,她还没有人形,又不会说话,只能疯狂的比划。
紫色的狐狸举着两只前爪疯狂的比划,不停的做合十状蹭自己的头,奈何爪子太短,比划不成,急的团团转。
“……”司凤无语:“我会兽语。”
紫狐定住,尴尬了一会儿,吱吱吱的开始说。
“柳大哥在找我?”
紫狐点头。
司凤飞快用纸笔写了几个字,紫狐叼住,飞快的跑走了。
十七
司凤再见罗喉计都是在三天后。
计都一身黑色的铠甲,带着人要去昆仑山降神台绕一圈。
千年了,一朝得以自由,怎么也得亲自去砍杀一些天兵天将才能活动活动身体。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得带上他的小妖奴,也让他出去飞一飞,这半年来身体一直没好过。
也许是冤家路窄,魔煞星刚到昆仑山,一到金光闪过,柏麟帝君带着腾蛇恰好也刚从天界出来,要去人间一趟。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罗喉计都二话不说均天策海挟风雷之势就甩了出去。
司凤冷眼旁观,一动不动。
柏麟帝君和腾蛇怎么会是魔煞星的对手,交手没多久就落了下风。
腾蛇被打飞在地,恰好摔在司凤脚下。
“司凤你怎么去做那魔头的妖奴?你忘了臭小娘是怎么死的了吗?你……”
“住口!”司凤拽起腾蛇的衣领:“你们天界之人满口假仁假义,你身为璇玑的灵兽,却不能护她周全,如今还敢提她的名字?”
腾蛇直觉司凤不对劲,他和司凤相处过一段时间,这个少年一直是温和的。
突然胸口有什么东西掉进他的衣襟里。
“你?”
“闭嘴!”司凤使了个眼色,忽然幻出金翅,额间妖纹闪烁,一掌将腾蛇打的飞出去,直打在苦苦支撑的柏麟帝君身上,两人一起摔出去很远。
罗喉计都惊讶,他并没有解开牵机链对小鸟的束缚,怎么这短短几日这小东西就已经能与牵机对抗了?
司凤忍了又忍,终于断断续续的妖力无法抵抗天界法器的束缚,他晃了晃,强行冲开的禁制反噬,他吐出一口血,妖纹彻底消失,翅膀也不见了,整个人晕厥,直接从半空中摔下去。
罗喉计都连忙去接,把人搂在胸前,道:“柏麟,你我之仇,来日堂堂正正的再算吧!本座念在这小妖奴曾是天界太子的份上,今日放你一马,项上人头,给本座留好了!本座亲自来取!”
十八
罗喉计都美滋滋的揣了一坛酒找他的小凤凰喝酒。
这酒是从无支祁那儿上来的,那臭猴子喜爱喝酒,总能把天下的美酒都倒腾出来。今日散了朝会,就见无支祁透也不回的往外跑,跟上去一看,才知道无支祁刚得了一坛美酒。
计都闻着那酒格外的醇香甜美,又记得小凤凰醉眼迷蒙的样子,心里格外的痒痒。
无支祁听说蛇妖海苑藏了自己的结婚用的蛇儿红,偷出来没来得及喝被计都抢走。
魔煞星跑的实在太快了,无支祁咆哮了个寂寞。
多半个时辰后,魔煞星又来了,黑着一张脸。
“……这么快?”无支祁一口酒喷出来,说道:“君上你这不行啊!”
魔煞星脸色黑了又绿,恨不得把这魔域右使暴打一顿。
“你那是个什么狗屁玩意酒?”魔煞星唾沫星子都喷到无支祁脸上了,他家小鸟儿怎么一杯就倒了,还脸色绯红,难受的直哭。
无支祁摸不着头脑:“就从海苑那儿偷来的嫁妆酒啊……咋的了?”
罗喉计都一说,无支祁就傻了。
“……那酒吧……她,哎呀就是那个蛇妖海苑,不是一直爱慕君上你嘛,她觉得肯定能跟君上你成,就给自己酿了十几坛酒。其中有一坛加了那个,就是那个蛇蜕嘛……有那啥的功效……”
魔煞星气的头都炸了:“放屁!本座怎么没事,小凤凰才喝了一杯就倒了,动都不会动了!”
无支祁赶紧解释:“那酒就是法力越强反应越小,本来就是助兴的……谁知道司凤他怎么……等等,君上不会还封着他的妖力呢吧?”
魔煞星七窍生烟。
司凤就喝了一杯酒,入口很淡,甫一到喉咙就开始烧的慌,他都没来得及反应,人就醉了。
醉的太狠了,怎么睡到床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不知道,他就感觉自己浑身烧的慌,跟潮水一样,一波一波把他推倒,喉咙干的要出血。
难受。
太难受了。
在梦里都动不了,指尖都难受的发痒。
他开始哭,连哭的力气都没有,连抽泣都没有力气。
好难过。
感觉自己快死了。
后来恍恍惚惚醒了几次,睁开眼睛去看,却反应不过来在做什么就又睡过去。
罗喉计都餍足的靠在床头,轻轻的用手揉着小鸟两边的胯骨,那里被他掐的以前红痕。
这小东西醉的太狠,只会哭了。
连哭都只是啜泣,眼泪顺着眼角一颗一颗淌出来,流到凌乱的长发里。
罗喉计都在动作的时候解了牵机封印,那链子搭在他的腰上,让他格外兴奋,于是他掐着小鸟儿的胯骨,不停的用力。
真爽。
他想起朝会上元朗悄声说给他和司凤准备了一个礼物。
计都去看了,是一个笼子。
本座一定掐灭你所有的希望与幻想,把你关进那个笼子里,只有本座能看到你,这么美丽的金翅鸟。
只有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