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NOUN

我的人性只够怜悯我自己。

——叶芊玥

我是B431号，代名叶芊玥。一个残缺的失败品。

帝国与联邦的战争从未停止。而我生长的环境在边界：一个弥漫硝烟的纷乱。或许这将持续多久我也不确定。

这里最常看见的是机甲的残骸与机甲师的尸体。人民踏着残肢断臂的血泊，赶走因食腐而凌空盘旋的飞乌，翻找尚可使用的工具维持生计。

“怎么样？”灰扑扑的女孩推门而入，脸上还沾着血液与灰尘，她将抢过来的零件摆放地上，低语“能抢到的就这些......”

“哎。你要是男孩子就好了，否则......”对方似乎是想到什么，转而又弯折“算了，就这样也行吧。”

我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因为战争不断，因此男人是天生的效力者，而女人则负责养育。父亲早年就被帝国拉去参战，而在他死亡后也只是得到一些零碎的补偿，仿佛他的死微不足道，目的只是为了堵上我们这些下层人的嘴。母亲为此哭了好几天。

可意外就是来得突然，母亲意外发现自己生育。虽然这里的大家互不熟识，但骨子里的恶劣都是一致的。

藏匿男子是重罪，迫不得已提交女孩也尚可。如果被他人举报，则举报者可获得奖金。

这个时代，谁会与金钱过意不去？母亲只好称病，每日卧床不起。而对于刚失去丈夫的女人身体骤然垮下去谁都不会有所怀疑，甚至远离，暗称母亲沾染上晦气。

而那个孩子就这样出生了，是个男孩。母亲只感觉痛苦。

隔日，邻居前来问候，这里住的很散乱，而也就只有这一个邻居距离最近，其他都距离方圆百里，更是因忌讳而避嫌。

“你身体还好吗？”

“再也就这样了。家里只剩个女儿，男人也死了，我这岁数如今还有什么折腾的啊。”

“就剩个女儿，我昨天听到......”她停顿了一下，瞅见母亲神色并不明朗，改口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阿姨，您又来看望母亲了。”院子里，邻居刚匆匆离去，撞见正在洗涤衣物的叶芊玥，她笑着起身问候。

“芊玥又在替母亲干活啊。”

“嗯。母亲身体不好，这是我应该做的。”她打断了邻居的动作“马上要分发粮食了吧，您不去吗？”

“需要我帮您领一份送给您住所吗？”

“哦？哦......还是我亲自去吧。”

“好吧，您得注意安全才是。”

她回头望了眼叶芊玥，又转过头盯着紧闭的房门。刚泛起的毛骨悚然感一瞬即逝。

领取粮食的地方要穿过她的房屋，可刚刚那里......

她并非生病，只是因为藏了一个儿子故意躲起来才是吧。

该去揭发她吗？当然是应该的，自己怎么能够去犹豫。脑海中闪过丈夫和儿子一同前去帝国中心的离别场景，这些年她再也没收到过他们的来信。

这样想着，她已然踏过自己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