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钟将军到了”沈凉身边的贴身太监二宝轻声禀报道。
“请他进来”
“我先躲躲”夏执起身,忙不迭地躲到屏风后面。
他还暂时不想被钟子婴看见。毕竟一个前朝皇帝怎么说都不应该待在御书房中。
钟笙逸推门进来,身上依旧着那一身寒凉的铠甲没有脱掉,腰间别着利剑,钟笙逸脸色冰冷,长直的眉峰下一双沧桑锋锐的眼睛,那是经历过战场厮杀而沉淀的厉光;他没有跪下,也没有拜见。
直愣愣的站着与沈凉对视。
夏执看了一会儿,夏执心中骂道:“傻子!”
就在夏执以为沈凉会发怒的时候,沈凉轻声一笑,抬手吩咐二宝:“给钟将军赐座,上酒”
“钟将军,我怎么说也是新王朝的皇帝,你见我不跪不拜,我可以视作为你在挑衅我吗?”
钟笙逸不答。
“王朝更替,是为百姓。钟将军长年在边疆戍守,最懂军心;可却不是最懂民心之人,我大可以将将军治罪。”
沈凉顿了顿,眸光渐渐幽深起来,薄唇轻启,道:“我可以轻易坐上皇椅,同样的;我也可以将这皇椅……粉碎”
钟笙逸眸底一变,寒光闪过,腰间利剑乍露一道寒光。沈凉依旧坐着没有动,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周身的寒芒瞬间露出,御书房内的气息瞬间凝结起来,似乎下一秒便要刀光剑影。
夏执就要冲出来指着钟笙逸的鼻子骂了,他着实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
锋利的让人难受。
钟笙逸最终还是解下腰间的剑袋,放在地上,剑柄冲向沈凉,在大夏皇朝的旧历中,这是臣服的意思。
钟笙逸用了大夏皇朝的旧历,对新北凉皇朝的皇帝做了臣服的动作,这代表了什么,沈凉与屏风后的夏执心中不言而喻。
夏执的心悄悄的放下了。对沈凉的印象又加了一分,嘴角轻轻勾起,低头无声的笑了一声。
或许,沈凉真的是一位好皇帝呢。
沈凉起身,将钟笙逸轻轻扶起,下意识扫了一眼屏风后的某人,转头对钟笙逸说道:
“辛苦将军从西南边疆赶回来”
“分内之事”
钟笙逸是一个豪迈的人,但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他做出了一个动作,就代表了大夏皇朝最后一块驻军归属已经属于了北凉。若是大夏皇朝已经走到了最后,北凉能给百姓一个更好的,他为何还要坚持呢?
他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不向他的那个爹,死前都在优心大夏能否好好的活着!钟笙逸想的更清楚更明白,百姓活的好,皇帝是谁又有什么所谓呢?!连大夏的皇帝都能看透的事情,他爹为何不能?
钟笙逸内心深处叹了一口气,也庆幸这个新皇帝没有治他钟家的罪。
沈凉似乎是看出来钟笙逸的内心想法。
沈凉:“大夏的皇帝跟我求了情,钟家……”沈凉没有说完,但钟笙逸已经知道了后面的话。
沈凉又说:“最近东北那边出了乱子,我想让将军带一队人马去寻东北残留的驻军,若有情况,随时回禀”
“是”
钟笙逸回到钟家两日,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
两日后,黄昏将近的夏至时分,钟笙逸一身简单的黑衣,身后跟着二十几个人,一路抄着东北的小路而去。
沈凉跟夏执在城墙上看着。
夏执:“钟子婴是一个好将军”
沈凉侧首看他。
夏执又道:“你也是一个好皇帝”
夏执转身走开了。黄昏的霞光落在夏执一身素袍上,沈凉意外的迷了眼,沈凉抬头一笑。
跟上夏执的步伐,沈凉低声道:“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