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入画

探讨一下少年是怎么变成老祖的。

私设满天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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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的腥味一股一股冲刷着嶙峋的乌石，几片还连着一丝残存的皮肉的鸦羽落入崎岖的岩洞，吱吱嘎嘎的白骨摇曳声伴随着刺目的鬼火映上了那面巨大的石壁。

石壁上，竟挂着一幅那似纱非纱的一面长长白绢，流动着灵魂的乳白。那不是画布，却是无数这乱葬岗里的幽灵用自己织成的。这是历代温家人的抛尸之地，已不知聚了多少灵魂在此日夜徘徊。是多少个无辜的匠人，一腔才华还未使出便戛然而止，才将这满身的怨气汇入这一幅……画卷？

画上没有人，不过马上就有人了。如果这样生生世世只在乱葬岗下挣扎，没有一个人来统领，这怨灵又能做出什么呢？那个统招百鬼的人，是不是已经快要来了呢？想到这，嶙峋的白骨群又吱吱嘎嘎的狂笑着，竟笑出了两三分凄凉滋味。曾经，他们也是鲜衣怒马少年郎，也是年少轻狂，如今只剩一摊枯骨，和那无穷无尽的怨气。

嗒，嗒，嗒。

疲倦而痛苦的脚步声艰难地在前面空寂的迷雾中回响着。这一定是一个心有执念，还未被吞噬的人了。曾经也有这样的人，大难不死，用愤怒的呐喊声试图引领亡灵，可无一不以失败告终。他们心里执念只有仇恨，被绝望冲昏了头脑，最后倒下时，魂灵尖啸着告诉他，你不配做这乱葬岗万鬼的主人。曾经那么多人都尸骨无存，那这位，会不会是个德高望重的修士，修为顶尖……

脚步声裹挟着疲累的低喘，却原来……是一个满身血迹的少年。红发带高高束起的骄傲的马尾半散，黑衣上连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残红。全身上下不成人形，只有那一双乌眸，却映照着乱葬岗从未有过的星河。

少年勉强扯起一丝笑意，可这丝残破的笑意立刻就被那面绸布抽离了。一面巨大的绸布静静垂落在湘妃竹间，不过那湘妃竹上却不是泪，而是杜鹃啼出的血，妖娆又瘆人。一个飘忽的身影突然疾驰而下，落到少年面前。身影很淡，似鬼非鬼，也是个身长玉立的少年的轮廓，看不清面容，开口时声音竟格外嘶哑。

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我是这里死魂未了的愿望所凝成的。干什么？折一枝竹枝吧，你就可以……

我？我掌控怨气？

少年的面孔夹杂着惊惧和痛苦扭曲着，不，这不是正派法门，这是歪门邪道……

可那个声音粗声粗气地大笑着，冷冷说道：你还要复仇吧？你不学，就死了啊。你还想拯救那么多无辜之人呢？一个细声细气的女子声音也插了进来：其实我们也是无辜之人啊，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妖魔鬼怪……

月光如晴雪洒在山巅，而照不到的谷底则是万古的黑暗。少年在石壁前深深捂住耳朵，把头埋进苍白的手臂间，可声音还是一点不小，仿佛透过他的骨头响彻着。很多很多人的声音，有耄耋之年的算命先生，唠唠叨叨地说他福韵未了；有年轻的大姑娘，信誓旦旦地说他在世间还有一段情缘，可不能早早就做了鬼；还有悲伤的啼哭声，萦绕在他耳边……

而最响的两个声音，一个说他还未拯救那些天下众生，另一个说，他还没还完世间的债，

少年的面孔渐渐扭曲，狠狠走到竹子前，竹枝上乌黑的斑块是由那年年怨气浸染的，还是如传说所讲，是那娥皇女英的眼泪，撕心裂肺地哭落入万家青竹的？

突然间，少年听到了一阵仿佛很遥远很遥远的笛声。那不是他听到的，而是从他记忆中传来的----那是在云深，粉墙黛瓦上自己持着急急削成的竹笛，吹着一串极尽跳脱的调子，看着那些大古板小古板一个个气得面若寒霜，然后大笑一阵，跃下墙头，一溜烟没影了。

可是，那都是早就不在的事情了。如今，许多许多人都不在了。

少年蓦然紧紧咬住了牙关，格格的声音自他拳中传来，两行悔恨交加的泪水却没有落下来，可那竹枝“咔”的一声，断成了两截。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说：折下来的竹子，就不是原先的了。

从此，一分两段，再也不相连。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削出竹笛的，只看到那千

千万万的怨灵狂笑着飞奔而来，侵蚀得笛子成了通体乌黑的颜色，然后一股铺天盖地的狂风翻起千层黑雾如浪，把他打到了绵长的画卷前。

画卷上，无数扭曲的身体缩成一团，残破的衣物聚在一起，成了黑色与红色，一是恨意，二是鲜血，两者层层交叠，奔涌不息，渐渐地勾勒出一副少年模样，正是画前的人。万贵叫嚣着，迎接他们的新主人。可画中似乎又不是他：画中的人疯狂地癫笑着，眼角一缕狠戾的红色后，是缠绕的怨气与散落不羁的青丝。

少年突然觉得似乎心里一松，油然而生的则是一种凌厉无端的复仇杀意。

他望向自己的指尖，看到红光流动，恍如当年的灵力一般。

从此世间，只有夷陵老祖，魏无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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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魏无羡

作者：青芷非青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