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秋】逢春风

补档人补档魂。补档人是人下人。

甜饼罢了

——

春风和煦，一片明媚。

昨夜后半宿下了一晚上雨，遂今日还带着三分春寒，不过省去阳光的微热，简直是出行的最好时机。

洛冰河之前在相性百问里幽幽怨怨的那句：“想让师尊什么都不干陪我三天”，沈清秋记得清清楚楚，又恰好这几天闲来无事，便一推其他琐事，在洛冰河闪闪发光的期待中答应了洛冰河的请求。

只是实在没有想到，转来转去，居然转到了个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之地。城门上“花月”二字招展，城门下摆摊的小商贩来来往往，一片热闹繁华，还有几架马车从旁边大道轰隆而过直奔城中，显然是不辞千里迢迢远程前来参加什么活动的富人家。

沈清秋偷偷拿余光去瞥洛冰河，见对方面色未显不佳，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转了个温柔还带暖意的笑容：“师尊怎么了？”

本来就是洛冰河带路，既然当事人没有什么特别反应，沈清秋也就放下心来，摇了下头。洛冰河那边偷偷摸摸把手伸过来拉他也只是稍稍一僵，随后也一般轻轻握了上去，此举显然让洛冰河颇为开心满意，剩下小动作也无非是捏一捏揉一揉，沈清秋本身已然习惯，由着洛冰河去了，两人走至门口，立刻有商贩迎上来殷勤地推销产品，沈清秋手里捏了个面具，摩挲了一下上面还算精美的纹饰，心说别的修仙者对洛冰河避之不及，这小商贩不知这些，对洛冰河的容颜大肆夸奖，听得沈清秋都想背过身笑一会儿。

和洛冰河待的太久了，看惯了脸后偶尔也会忘记男主大大自带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美颜值，手中的面具转了一圈，只听商贩声音如洪钟：“不瞒您说，多年前的幻花宫首席也在我这里买过面具！”

沈清秋没忍住，不厚道地蹲下去笑了出来。

当事人就在旁边站着面色不改还在挑面具啦！

等正式进城，沈清秋想了想当年自己在梦中逢遇花月城庆，再一看手中面具质地，心中了然，悄悄过去凑到洛冰河耳边问道：“当初你真的来过这边？”

洛冰河怀中白瓷一般质感的面具被他使了巧劲，在手中绕了几圈，轻轻“嗯”了一声，将那张面具敷在脸上，转过头道：“好看么？”

那是一张狰狞的鬼面，沈清秋记不太清当初那个，只觉得样式有些相像，伸手摸了摸上面雕刻的纹路，还捏了把突出来涂红的小角，面具遮住了洛冰河整张脸，声音透过面具却不显得沉闷，沈清秋失笑：“这也能说好看的吗？照我说，你把面具摘下来好看。”

“可惜花月城祭规定需带着面具才能参加，师尊就忍一忍弟子换了张不好看的脸吧？”

这话还顺便小小的骄傲了一下自己的容貌傲人，沈清秋觉得好笑，手收回来之前轻轻隔着面具敲了把他的头，随后转身，将自己的面具戴上，边缘的切口因为赶制而并不多么圆润，好在洛冰河买下的都价格昂贵，材质精美，并不觉得有难受或摩擦的疼感，透过留出的两个小孔勉强能看清外面，好在以前也不是没有戴面具出去过，沈清秋扶着洛冰河走了两步，借着修仙人比别人好的多的五感极快地适应了之后也就开开心心一并混进人群之中。

当初只是匆匆地想跑脱追捕，走马观花都不算地路过这里，如今看来倒是觉得周围还是挺赏心悦目，周围的食品淡香和招展的彩旗琳琅，两人收敛了灵气，和普通人一样一步一步顺着青石的小路顺着人流缓走，洛冰河左右看了一圈，似乎是在挑什么东西，不久时沈清秋手中已然放了一团乱七八糟。

“之前那次就想和师尊一并在这里游览一番，谁知……”

他欲言又止，显然是勾起了一团不愿回首的往事，轻描淡写换了另一个话题：“师尊喜欢吃什么吗？”

这种问题就不用再问他本人了吧，沈清秋小小叹了口气，手中捏起一块制作看起来相当精美的琥珀糖从面具的缝隙里塞进洛冰河嘴里，隔着面具并不能看见对方的表情，可偏偏他好像就是能看见洛冰河眸光灿亮，面目逢阳，明亮温暖。

“你不是都给我了吗？”

洛冰河一手搭在他腰间，两个人只有目光能穿越小小的孔洞相遇，却各自从中读出三分温温的柔情和永不改变的热爱。沈清秋总觉得当初如果说清固然好事一桩，可没有如此多的误解和矛盾，如今重游故地，该会有如此多的感触和欣喜吗？

他和洛冰河的情感累计自无数荆棘和灾难，只有都被割裂的鲜血淋漓和伤痕累累，才能有伸出手后的义无反顾和多少次不改不灭的山盟海誓都抵不上的一次肯许。好比多少恨不过昨夜梦魂中。恍若隔世，惊醒方觉不过短短白驹过隙三寸岁月。他的双手紧紧地拥抱住他的一场梦幻泡影，而拨云见日，到最后的最后，是和洛冰河的同归和共度。

因为洛冰河，所以这是绝对不会后悔，不会遗憾的一生。

有一群花枝招展少女以扇子遮面，露出被面具遮挡一半的白净颔首，似乎是见到两人衣着整洁得体精细，立刻三三两两围了上来。

“两位是修仙的吗？这里还有活动，若是能五息之内越上塔顶就能拿奖品回去——”

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顶多一两个带着些灵气，别说洛冰河看不看得上，就算是沈清秋也觉得实在没什么吸引力，好在给的钱倒是不少，再一打量，心下了然。

这是一家酒楼。塔顶金碧辉煌，只比之前沈清秋自爆时的那座高不会低，里面人声鼎沸，还有不少是有点修为的修士，这种活动必然是招揽修士也来消费的——不管成功与否都给个优惠券嘛。

沈清秋跃跃欲试。

好说歹说也是一代金丹修士，要是他都登不上去那也没人能上去了嘛。一边摘了面具一边拍了拍洛冰河的肩膀，颇有曾经还能庇护洛冰河时的意气风发：“看为师给你赚点零花钱呗。”

洛冰河还没反应过来，沈清秋已经转身，把倒计时的小漏斗转了一圈，整个人如冲天戾鹤，转瞬已经达到第一个小小塔尖，洛冰河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又有点担心沈清秋，复而抬起头继续看着已经变成一个小小影子的清影。

时间还差半息，沈清秋已经到了塔顶，远远招了招手，底下围来的人顿时鼓起掌声，他遥遥看着洛冰河挤开人群，似乎很想也一并上来，尽管距离遥远，还是能看见着急和担心的燃烧。

他深呼吸了一下，站在塔顶，然后对着洛冰河伸出一只手，脚尖一踏，如同纸鸢一样落了下去。

没有多久风声的呼啸，只是刚刚感受到失重感，就被人一把抱住推回了塔顶，洛冰河面上的面具也因为动作而碰掉，露出一张有点惊慌的苍白面孔。

沈清秋借力吻了一下对方的额间，隔着遥遥一段距离，底下的人伸长了脖子也看不见上面两个人在鬼鬼祟祟暗搓搓干什么，只是对方才那个黑影几乎一瞬就到达塔顶的速度表示了一下震撼。

洛冰河显然慌张：“师尊刚才干什么？！”

“你接住我了。”

沈清秋捏着洛冰河的脸，最后用手指戳了戳洛冰河的脸被捏起来的鼓起：“喏。”

当年坠下高塔的失之交臂，与今日重复的相拥。

“等会儿再下去吧，等晚上有灯。”

如此多相处片刻的生活他居然会如此珍惜，底下的吵闹和半空中的寂静，仿佛只要伸手就可以碰到的层层流云——

花月正春风。

冰秋人渣反派自救系统沈清秋洛冰河

作者：洛城海澜华

爱是终将焚烧殆尽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