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被关在笼的困兽,只要向前冲便会狠狠地撞在笼子上,偏偏缝隙里看得到外面诱人的食物,引得他不住地往前冲撞。随后只胳膊伸进来,喂了他一块肉,又摸摸他的头,却是鼓励他再接再厉,继续自伤。
如果养着小老虎,只是看它没有齿爪,没有反抗能力,占有了它,主宰着它,看着老虎变成猫的笑话,心里又害怕着有朝一日它会反咬一口所以防着它,忌惮着它……这就是叶公好龙。
做人有做人的快乐做妖有做妖的潇洒,他夹在间,该往哪儿去呀?
纵然步履维艰,因为彼此支撑着,也从不曾觉得苟且。
我这人家子气,遇到大命题,不敢轻易回答。不过如果我的至亲或者人已在局中,我愿意为他生,替他死。
我等你很久了,子期。
描写:
他仰起头,望着她,惊异地发现她虽然笑着,眼睛却红得可怕,旋即两滴殷红的鲜血,从她眼眶中掉出猛然落在雪白的腮边。
世界刹那间恢复了勃勃生机,鸟叫声和风声从一片静默中挣脱而出,屋里的一点暖香飘散出来,帐子里的馥郁,女孩温暖的身体和生动的眼睛似乎都是他留恋世间的理由。
大风渐起,穿梭在竹林,啸声阵阵竹叶如雨落下,擦过他的肩头滑落滚滚浓烟被风吹散,化作天边浓重的乌云。她大红的裙摆在风中飘荡起来,如同一朵艳色的茶花盛开。女人妖媚的脸蛋上不慎沾染了几点血珠,除此之外,她几乎光鲜亮丽不染尘埃。他低头向自己的手,指尖已经在颤抖,鲜血混杂着着泥土,污浊不堪。
死寂,冰冷,唯有火焰的噼啪声,仿佛一场荒唐的噩梦。
他的眸光暗沉,眼角一点点沾染上红色,他的手怜地抚摸了一下她颈上柔软的皮肤,旋即慢慢收紧。这样的柔软和脆弱,只要他稍稍用力,她就永远、永远都是他的,不会对别人笑靥如花,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同别人度过一生。
他感受到了她跳动的脉搏。刚被压迫,血管便突突震颤起来这样的触感,就好像是他双手拢住了野生鸟儿的翅膀尖,于极度脆弱的皮囊中,蕴藏着跳动不息的心脏。
他的前半生张狂自负,酷虐成性出手绝不留情,偏生栽在这样这样脆弱的生命下,心甘情愿地被驯服。又向往,又恐惧,恨不得残忍地吞吃入腹,又唯恐伤到她一根手指。他松开了手,长久地凝望她。
他将指上血迹一点点涂抹在她苍白的唇上,粉饰出一个艳丽的新娘,在女孩的额头上吻了一吻,唇长久地停留在她额头,直到嘴唇失去温度。
他睨着她的模样,满意地微微笑了,笑得如同柳梢新绿出,枝头迎春放。
天空广袤无垠,晨曦初绽少年立在光晕中,望着天地间遨游的那个黑色的点,寒风卷着余雪的清寒,尽数灌入窗口,卷起他的乌发和衣袖。开春天气气回暖,终究是等不到了。
黑发柔顺地披散到了赤裸的脚踝,露出的耳朵尖带着细细的绒毛。雪白的脖颈修长,向上是苍白的脸,缀着一双懵懂的黑眸,上挑的眼尾绯红,浓墨重彩。
嫣红的色彩藤蔓般一点点爬上眼角,宛如虚空的手执笔作画,为画上人添了妖艳诡异的妆面,他脸上含了一点虚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