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小崽儿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鱼儿，后莞尔一笑，“你身上的这股子灵动劲儿，倒是和小红娘很契合。”

小鱼儿将手中的折扇“啪嗒”一声合上，用扇柄轻敲着额间，自嘲道：“我这个半吊子的样儿，若是真上了台，那可真是对不起这些先生们，辛辛苦苦的十几年了的辛苦付出了，还是算了吧！”

小崽儿轻笑，“若是真上台正经唱一出，却是十分困难，可若是就小小地唱刚才这一折，倒还是有些可能的。”

“还是算了吧！我这个唱功，连个正经票友都称不上，怎敢亵渎这样的经典呢 ？”小鱼儿摆着手，很有自知之明。

这话小崽儿也是随口一提，几人都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这一场荀派《红娘》算作一场践行。因为，苦读十二年的小鱼儿，要开始了自己人生第一个重大抉择了。

六月总是与喜悦，亦或是苦涩相关。

可是，小鱼儿却没有选择走常人之路，而是，将自己的战场提前了几个月。

小鱼儿还是选择走艺术这条道路——参加音乐考试的自主招生。

其实，在考试之前，他心中有些忐忑，尤其是面对自家老母亲，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感。

他未能像一般孩子那般，选择一条常规的高考之路，而是依着自己的喜好，走上了一条相对狭窄的道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却是没能满足老母亲眼中的金榜题名。

可是，相较于三年前的他，此时的他更勇敢一些，心性更加坚定一些。因而，在考试之前，他主动和自家老母亲来了一场“坦白局”。

“妈妈，我想去考音乐学院。”小鱼儿眼中有些忐忑。

在真正坦白的那一刻，他心中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的坦然，平静。

老母亲看出小儿子眼中的躲闪，轻轻上扬着嘴角，“那就去吧！”

如此的欣慰与平淡是小鱼儿料想不到的。闻言，使他不禁上前，坐到了老母亲身旁，用自己的小肉手，握住了她一双柔软的双手。

“妈妈，您不生气吗？”小鱼儿靠着老母亲肩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肆意撒着娇。

老母亲轻轻一笑，“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因为，我选了一条不同常规的道路啊！”

“那又如何呢？儿子，学琵琶你觉着开心吗？”

“嗯！这是我短短不到二十年中，除了美食，最在乎的事儿了。每次在‘勾搭’之间，我的心绪会变的十分欢快。”小鱼儿将自己的感受娓娓道出。

老母亲摸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爱怜道：“这就行了。妈妈对你的要求不高，你要你觉着快乐便行了。你觉着快乐，妈妈心中也会愉快。”

“……那，若是我想当个厨子呢？”小鱼儿见着气氛正好，便大着胆子，将自己深藏多年的隐秘道了出来。

老母亲的话一顿，沉思几秒之后，扯了一下嘴角，“又皮了不是？这玩笑以后不能再说了……不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