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抬眼,扫了一圈酒桌,便瞧见了正把酒言欢的张小辫儿,毫不意外他身旁正坐着那人。
“九郎,喝点汤吧!省得明天头疼!”小鱼儿将一碗热汤,亲手送到他面前。
“呵呵,谢谢小师哥,小师哥性子真好……若是……”说到了这里,他体力不支,趴在桌上睡着了。
酒局结束,小鱼儿指挥着没了沾酒的人,将醉倒的一群,送回家。最后,身边只剩下被他刻意留下的张小辫儿。
将他塞到副驾驶,小鱼儿开火,油门踩到底,朝着无人之境,一路飙去,风驰电掣。
“小鱼儿,你慢点,我难受。”张小辫儿嘟哝着,小声撒娇。
小鱼儿充耳不闻,刻意选了颠簸的道路行驶。
“王瑜!!你开慢点!”张小辫儿语气有些不耐了。
一个刹车,车停了,张小辫儿趴着窗口,脑袋朝下,吐得畅快。
“你发什么神经?”察觉到他的不对了,张小辫儿喘息片刻之后,直接吼了一声。
没有着急回答,小鱼儿只是看着远处的灯火,留时间给他,让他大口地喘息。
“磊磊,我第一次遇着九郎,是九字科招生的时候。”
猛然来了这一句,张小辫儿心生狐疑,“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小鱼儿没有回答,依然自顾自说:“他当时还是个大胖子,身上透着一股子稚嫩,明明是个大学生,却让我觉着比大林还要青涩。”
“我当时正好有事,在考场外等了一会,只听到他唱了一句天平歌词,心中就对他生了一股好感。”
张小辫儿躺在椅子上,心中明白了他的用意,没有开口只是,静静聆听。
“你离开家之后,我心中一直很挂念你。”
“这个世界,人走茶凉是一种凉薄的常态。但是,没有想到我能遇着一个人,他会用你的录音当范本,学着你的唱词来考试。”
“即使音调不准,节奏不对。”他转过头来望着张小辫儿,“这个人就是九郎。”
小鱼儿深深地望着他,“你与他的意义是不同的!”
“他不是梁禹哥,有了你庆幸,没了,也并非不可。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仅仅次于爸爸的存在。张云雷……你懂吗?”
张小辫儿心中漫出一种酸涩,对杨九郎这个人,起了一种难言的感动,可是,忽然又想起了好友的请求,只能将眼中的动容压制住,“可是,若是我们不合适也不能强求,我们如果不搭,拧在一块,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耽误。”
“张云雷!”小鱼儿大喊了一声。
突然,见他发火,张小辫儿心中一颤,下一刻,心中生了一种委屈,“你吼什么?为他鸣不平吗?”
“这是你们俩的事儿,我一个外人无权过问,过下去,是缘分,过不下去,也是定数。但是……”小鱼儿语气变得阴沉,“如果,之后你找李*搭伙,就不要怪我,滥用职权……我会把他开除的。”
“你敢?”
“你可以试试!”
那一日,两人不欢而散。事后心中都有些后悔。
但是,张小辫儿是个死傲娇,轻易不向人低头,况且,小鱼儿用好友的前途来威胁他,直让他觉得怒火。
小鱼儿也是一直在替九郎不值,又生气张小辫儿的眼瞎。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小鱼儿长了智齿了,牙龈发炎,有因为九郎的事儿,怨恼张小辫儿,早餐都吃不安稳,咬了几口包子之后,触及炎症,下意识扶着腮帮子呻 吟。
“一天到晚吃那么多糖,现在可算是遭罪了。”旁边一人经过,说着风凉话。
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嘴欠的张小辫儿。新仇旧恨冲上脑门,牙疼得他难以言说,一脚踢开椅子,大步上楼了。
连个眼神都没看他,徒留他一人站在远处,最后只是轻叹一声离家。
南京出差前夕,小鱼儿和张小辫儿连话都没说一句话。
不想……这一别,竟然差点成了天人相隔。
“鱼儿……小辫儿……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