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向前迈一步，他不敢；向后退一步，他却不舍得。

此时老父亲替他做了决定，留他一个人在病房外等着，若是想进去，就迈出这一步。

若是仍旧是犹豫不止，郭先生的车就在外等着他。

小鱼儿望着老父亲远去的身影，虽不算高大，可是依旧是一如既往得让他安心，巍峨如山，坚实可靠。

眼前的屏障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怖了。

小鱼儿深深吐出几口浊气，最终也是迈动了仿佛灌铅一样沉重的双腿，进入了曾经折磨过自己千万遍的梦魇之境。

这事儿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困难，见着磊磊躺在床上安睡的那一刻，让他有些恍惚，就像在玫瑰园见到他安睡在自己卧室中一样。

不同的，只是因着病痛的折磨，他的面庞更加枯瘦了，两旁的颧骨更加凸显，嘴唇泛着不正常的蜡白，一眼便可知的病容。

他还是留着当初被他嘲笑的羊驼头型，一双浓眉也是好似当初，没有因着主人的磨难有着分毫改变，只是脸泛着病态的青白，透出憔悴之色。

浓密的眼睫乖巧地落在眼睫下方，微微颤动几下，预示着他要醒了。

小鱼儿见状呼吸一滞，一颗担惊受怕的心脏，瞬间捏紧了。而后一双凤眸，就和他迷蒙的眸子对上了。

他起先一顿，随机着急地眨眼，确定眼前的人是谁之后，嘴角扬起了浅笑，嘴角蠕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小鱼儿知晓他现在孱弱，不能过多用力，立即跑到他跟前，原本想扶着他的肩的，但是，瞥见了那已经成了皮包骨头的锁骨，一双手顿住了，吓得不敢再触碰他了。

眼前的他，活生生的他，是小鱼儿此生最大的祈愿，太过美好，让他不敢触动，怕他会转瞬即逝。

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耳朵凑近他的嘴边，静静听着他缓缓吐出几个字眼。

“牙……还……疼吗？”

小鱼儿噙着半天的眼泪，瞬间掉落了下来，仿佛决堤的洪水，不可控制。

张云雷，你这混蛋！

你若是真心关心我，为什么当初不当着我的面，把这样的话儿说出来。

就那样僵着，为了一个本就不值一提的人，差点弄得两人天人永隔。

如今，刚见着一面，就用一句关心的话，击溃他强撑了两个多月的堡垒，让他愧疚无比。

若是知道他见他会说这样一句话，自己绝不会来见他的。

小鱼儿就这样虚趴在他的肩头之上，强压着将要溢出的哭腔，死死地用牙齿咬住将要倾泻的切骨之痛。

可是，却挡不住决堤而落，砸在张小辫儿裸露的肩颈处，炽热的泪珠。

这泪珠也好似砸在张小辫儿的心尖上，心中也是酸楚，眼中不禁泛起了水雾。

“别……哭……”张小辫儿抬起带着仪器，泛着惨白的大手，想要抹去他的眼泪，最后也只是触碰到了他的下巴。

而后便见着他猛然起身，背对着他缩着肩膀，纤细的身子也在不懂抽动。

他一定在哭了。

张小辫儿见着心疼，这一句将他弄哭的话，曾经却也是自己最后的遗言。

落下去只是一瞬间的事儿，随即而来的，便是好似将灵魂撕裂的剧痛，痛到他连细碎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蠕动着嘴唇，心中不住地“呼喊”着：“爸，我好疼，好疼……”

除此之外，还能记着的，便是小鱼儿的牙疼。

失去意识之前，他想将这一句说给身旁的师兄弟听，让他们帮着自己问一句。

鱼儿，牙还疼吗？

不要生我的气了……

话唠作者我太敏感了，一边码文，一边掉眼泪，然后就是哭啊！

话唠作者好难过⊙﹏⊙最后一章明天赶吧！心好累(´;︵;`)

话唠作者各位赏脸留个言吧！让我看到你们的小手手，哪怕只是数字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