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应该很疼吧！”大楠怔仲了片刻，伸着脑袋朝着悬崖浅浅张望。

百米高的山崖，窥见不到地面，只能瞥见缥缈的烟雾，萦绕在山间。

百米高的山涧不算高耸，可是却让大楠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小哥，这位先生究竟是谁啊？”

无论这位是谁，曾经做下何种事儿，被这种方式，结束生命，总是让人心中不免生气一丝怜悯之情。

小鱼儿一直静默无言，耳边听着自家弟弟略显天真纯善的语言，嘴角浅浅浮现一丝弧度：“这位先生姓卢，名……就称为卢先生吧！”

清白二字是这位先生一生的追求。对于一个有道德洁癖的人，唯有一死才是，才算是解脱吧！

“大楠！”小鱼儿起身，对着他说道：“我们给卢先生鞠一躬吧！”

“嗯！”他扬起浅笑，欣然同意。

在不算高耸的山崖口，清风微微拂过，挑动两位异国青年的黑发，一躬一起间，却见到了难得的美景。

“小哥有蝴蝶啊！”大楠用手指在空中抓弄，一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着惊奇。

见状，小鱼儿拽住他的衣袖，阻止他童稚的行为，“大楠，别抓！在这个国家，蝴蝶也代表灵魂。也许，这是卢先生回应我们吧！”

“啊！”大楠身子一顿，而后将手指背到身后：“小哥，我的行为是不是冒犯了啊？”

望着，盘旋在山间的点点淡黄，小鱼儿笑容恬淡：“不会的。你看，挺美的吧！”

大楠顺着小鱼儿的视线望去，满山轻舞的蝴蝶，在翠绿的山林间，带来一丝亮色，让人心情不禁变得愉悦。

一阵疾风吹来，让小鱼儿攥紧了自己的衣襟，夕阳将落，山间的气温还是有些凉爽的。

他凤眼微眯，看着那轮橘红的夕阳，“大楠，我们回去吧！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回家，我有些想吃鲜虾酿鸭子了。”

大楠跟在他身后，略有些兴奋的问道：“这是新菜吗？以前怎么没有听过啊？”

“这是改良菜，是用上劲的虾酱，抹在脱骨的鸭子身上，先蒸后炸，口感富有层次，外表焦香，内心软糯，出自一道宫廷菜桃仁酥鸭方。”

“小哥我也馋了！”大楠用长臂揽着小鱼儿的肩头，“我们赶紧回去吧！”

“你昨天吃烤肉不是挺起劲嘛！今天怎么就有些想家乡饭了？”小鱼儿侧着脑袋打趣他。

他倒是直言直语：“我不是想家乡菜了，只是馋你的菜了。走吧走吧！我是迫不及待了。”

“算你诚实，我们……”小鱼儿说到此处，话锋一转：“大楠，你看那里是不是坐着一位叔儿啊？”

“哪呢？”天色有些变暗了，外加刚才的冒犯之举，突然出现一个大叔，让大楠的精神紧绷：“小哥，你不要和我开玩笑。”

“就是那里啊？”小鱼儿眨着眼眸，确定没有眼花之后，给大楠指明的方向。

兄弟两的视线，集中在某处。

那里有一张木质长凳，一位头发泛着花白，穿着得体，带着银框眼镜的长者，正用手帕掩面，肩膀时不时抽动着，显然是在哀伤中。

暮色降下，一位长者不归家，反而在山林间，阴暗处浅浅落泪，让人不禁产生无限遐想。

“大楠，我们等一会吧！”

大楠看着那位长者，垂首掩面，心中也猜出一二了，随即颔首应答。

山间出现老人不算稀奇，可是，却出现在曾经的自杀之地，让小哥俩动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