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大学的假期，算是学生生涯中最惬意的，放假早，开学迟，尤其是小鱼儿本家的大学，开学格外任性。

每回都是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辍学了，不然怎么还不开学？

老父亲休养了几天之后，各种节目、综艺、巡演又排上了日程。

不过，今年有些不同，来自于上海的一封邀请函，约定了老父亲整个暑假的时间。

“相声有新人？”小鱼儿见老父亲书桌上放置的文件，下意识咕哝一句，“这是什么综艺？看着像是我们本门特设的。”

一把展开的扇面，遮住了小鱼儿打量的视线，顺着扇子上移，便见到了老父亲似笑非笑的脸。

“哟！”老父亲揶揄着：“你还算是相声中的人啊！来两句《刘伶醉酒》我听听。”

显然，老父亲这是对他不经商量，就去在外接活儿的事儿，动气了。

小鱼儿是个选择性要脸面的皮皮。见状，即可讨好地道歉：“爸爸，我错了！”态度极为诚恳。

这也是他纵横多年，在老父亲的线上，来回蹦跶的一大原因。

诚恳道歉，下次再来。

老父亲白了他一眼，颇有些无奈地开口：“你自己的心思、想法还没定下来，仅仅凭着一时兴起，接下电影邀约。剧本如何，班底如何，制片方如何，这些重要的事儿，都没弄清楚，就把自己傻乎乎地献祭出去了。”

“啪！”老父亲着实气着了，用扇子狠狠敲了一下小鱼儿的脊背，尤是不解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今天一定给我一个准话。”

老父亲对于皮皮的教养态度，一直都是放养政策，如是他想好了，老父亲便会全力支持，尽力让他的前路平稳一些。

可是，如今这小子，措不及防地接下电影，还是武侠电影，危险系数，可想而知。最为让人气愤的，便是这件事竟然是旁人告知他的，他家这个死皮皮，愣是一个字都没有泄露。

这是防着自家老父亲呢？

小鱼儿很乖觉，连忙双手抱臂，眼眶说红就红，“好疼！”一双水意将滴的凤眸，湿漉漉的，说不出的可伶劲儿。

这小模样让老父亲硬下的心肠，堆砌的河堤，倏地被洪水冲塌。心中颇不是滋味。

“好了！”老父亲冷着脸色，“我手上收着劲儿，力气多少我心中有数，收起你做戏的可怜样。”

小鱼儿是个顺杆爬，不要脸皮的主儿，见老父亲冷峻的神色微微回暖了，直接攀上了他的手臂，“爸爸，我是真疼，火辣辣的，现在我背上一定出现红印了。”

“再说？”老父亲看似不吃这套，扬起十八子，作势又要打开。

小皮皮见势就收，不再哼哼唧唧，无病呻吟。

磨叽了一阵，老父亲被他弄得烦了，起身转换了阵地，在茶室的楠木长椅上安坐，手上开始忙乎，冲泡去年的旧茶。

一杯碧螺春推到小鱼儿面前，老父亲轻叹一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后是想随着龙先生走音乐这条路，还是踏进这片浑水中，亦或是回来再吃家里的饭。”

“我……其实还没想好，爸爸……不能都兼顾着吗？”小鱼儿眼眸发亮，口气不小，野心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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