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桓愈在亭中抚琴，周生辰长身玉立在湖边，望着湖面忆起往事，当年他为了打消戚氏的顾虑在朝堂之上立下誓言。
“本王在此立誓，一生驻守边关，不娶妻妾，不留子嗣。”
桓愈抚琴一曲后，缓缓走到望着湖面出神的周生辰身边，知道他在想什么，出声询问：“后悔吗？”
周生辰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他。
桓愈看着他补充道：“当日在大殿上立誓，如今后悔吗？一生无妻无子。”
周生辰“你想听什么答案?”
桓愈：“你真实的想法。”
周生辰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侧身望向湖面没有回答。
桓愈：“避而不谈。”
周生辰“人世间，最难开口的就是真心话。”
话落，夜空中一道道闪电划过，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
桓愈轻叹一声：“老天都不想让你们走。”
他望着这突然下起的雨，心中思绪万千。
屋中，即将离开书院，她心里装着心事睡不着。听到小书童与他说话，知晓他回屋了，她侧过身看向屋门的方向。
他亦停在不远处望向她的房间。
思索片刻，她披上外衣起身走到房门口，就看到他在外面停了片刻准备离开。
漼时宜打开房门：“我还没睡。”
周生辰“为什么没睡啊？”
漼时宜“怕雨天山路滑你有危险，想在屋子等你回来。”
周生辰“戈漠荒壁行过军的人，走雨中山路有什么难的。”
漼时宜“我知道，可还是会担心。”
说完，望着彼此，相顾无言。
漼时宜开口打破沉默：“明日何时启程?”
周生辰“等雨停了，就启程。”
漼时宜有些话终究是不能说出口，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一句：“那师父早点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说着，她转身关上房门，隔着门望了他一眼走到书桌旁坐下，提笔作画。
漼时宜不能宣之于口，那便找个寄托吧。
等她进屋，他放下油纸伞，站在屋外望着夜雨中的书院久久没有离开，这一站便是天明雨停。
桓愈走到他身边：“你是醒的太早，还是整夜没睡啊？”
周生辰“下次再想看一眼你这书院的夜雨，怕是又要等上数年了。”
桓愈知道他的难处，不再多言。
下山路上，小书童跑来拦住他们：“殿下，先生说他也曾在娘子门外看过一夜的雨。”
漼时宜望向他：他也一夜未眠……
周生辰“你家先生还说了什么?”
小书童有些惊讶道：“殿下竟然猜到先生还有话说。”
周生辰“他的脾性我最了解。”
小书童接着道：“先生还说，后来他们就成亲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桓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龙亢书院桓愈，谢漼姑娘赠书。”
他们一齐转身。
漼时宜清浅一笑：“桓先生，有缘再会。”
桓愈笑望着她：“我们一定有缘，会再见的。”
与他们离别，桓愈走到她房间发现了书桌上画，拿起画细细端详。
小书童十分疑惑：“我们这里没有莲池，姑娘画的莲花是哪里的?”
桓愈会意一笑：“心之所向，她心里的。”
随后嘱咐小书童收好：“收好了，日后若是他两人真成了，那这幅画，可就值钱了。”
但是，日后的事又有谁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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