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玹霖从顾月霜口中得知她陪同徐光耀去见费安顿放心不下,与她匆忙道别后离开。
饭店
她事先调查过费安顿,特地带了解酒药。
侍者指引他们到包厢处,费安顿立即迎了出来。
费安顿:“徐督办,幸会幸会。”
徐光耀礼貌的同他握手:“费董,光耀来上海也几个月了,一直琐事缠身,没有机会登门拜访您,父帅已经怪罪我了,让我今晚陪你好好喝几杯。”
费安顿笑着点头,看到她眼前一亮:“对了,那…那这位小姐是顾公从日本留学归来的千金吗?”
徐光耀“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顾清浅小姐,现在是我的外文秘书。”
费安顿笑望着她:“顾小姐,前几次酒会都是惊鸿一瞥,今日一见果真是气质不凡啊,不愧是上海第一千金。”
顾清浅心里虽不喜,不过还是礼貌微笑道:“总董大人过誉了,以后在上海的工作,还请您多多指教。”
被她的笑晃了眼,费安顿笑意更盛:“我非常乐意为顾小姐效劳。”说完朝她伸手。
分得清轻重,她笑意不达眼底的伸出手。
费安顿握住她的手,吻了上去。
她柳眉微蹙。
徐光耀神色一冷,立即从费安顿手中抽出她的手:“总董大人,我们坐下边吃边聊吧。”
费安顿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好的。”
入座后,徐光耀将手帕递给她,示意她擦手。
她心中一暖,朝他感激一笑。
饭店外
谭四叫住下车的谭玹霖:“司令,人顾小姐跟徐督办吃饭,您还要盯着啊?”
谭玹霖“你是不知道,费安顿这个老色鬼,徐光耀对付不了他。”
谭四明白过来:“您关心顾小姐就直说,不用拿徐督办当借口。”
谭玹霖睨了他一眼,走进饭店。
包厢
徐光耀“总董,今天工部局抄送了我们司令部一本关于日本经济产业省的通报,里面提到日本棉纱厂愿意提供低息贷款给中国纱厂,不知您是否有留意到呢?”
费安顿:“这个我注意到了,不过这些棉纱行业的问题啊,顾小姐是有发言权的。”不怀好意的笑看向她。
“毕竟现在上海的中国纱厂,将近一半都是顾家的,那顾小姐你觉得日本商会的贷款,该不该要呢?”
顾清浅“依费董的精明,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弊的,日本棉纱商想用这种方法兼并中国的市场,然后欺行霸市,哄抬价格。”
闻言,费安顿挑眉,诧异她的通透。
顾清浅“他们已经扰乱了天津、青岛这些地方的棉纱市场,现在又想故技重施来搅乱上海的市场,如果费董您不制止,那上海市场恐怕迟早也会一片混乱。”
费安顿朗声笑道:“不光是外文秘书,我看她专业的样子也是经济秘书嘛。”
说着眼中精光一闪:“不过你们顾家自己有棉纱供应商,也有码头仓库和固定的销售渠道,想必不会受到影响吧。”
顾清浅“这棉纱行业是关乎国计民生的行业,更关系到百姓的利益,如果落到日本人的手中不免受制于人,费董您设想一下,如果这以后啊我们的军用棉衣、老百姓的棉被、医用的纱布全部都要从日本人手中买,想必您也不会安心吧。”
费安顿:“不愧是顾家的千金,你想的十分长远嘛。”
徐光耀“沐家愿意出钱,帮助这些困难的纱厂渡过难关,而且无息贷款。”
费安顿心里盘算着,故作为难道:“你们不是明摆着要和日本人打擂台吗,那我要是选择支持你们,拒绝小日本,那…那我难免有失公道啊。”
徐光耀早料到他会如此:“这个费董不用担心,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您两头都不得罪。”
费安顿:“好,那你说说看。”
徐光耀“费董,谭家军正在等待解散安置,如果能把他们安置在纱厂里,顾家就能以补贴纱厂为由给纱厂一笔钱,纱厂有了资金渡过难关,自然就不用跟日本贷款,日本人的贷款放不出去,也不会怨到您头上了。”
费安顿:“那更关键的是,把谭家军安置进纱厂,谭司令的商会民团也就没法成立了。”
顾清浅原来他是想把谭家军改建成民团武装,怪不得说我帮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