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

“振作一点，阿木还需要你，嘟嘟还需要你。”席似月她坐下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她觉得明兮比她更悲伤吧，她即将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爸爸，原本幸福的一个家庭就要支离破碎了，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你答应我，别告诉阿木。”明兮抓住席似月的手看着她一脸恳求。

“好，我会的，走吧！回病房。”席似月说。

“你去吧！帮我跟阿木说，嘟嘟还有两位老人都在家，我得回去安抚他们”然后明兮看到席似月手中的保温瓶“你给他带饭了吗？”

“是汤，想给他补补身体。”但好像现在没有用了。

“你对阿木真好。”

“哪里，小花跟大林也会啊！我只是刚好会做饭而已。”席似月怕她多想急忙解释。

“你不用解释的，我懂的。”

“嗯嗯。”席似月心里悄悄松一个口。

“你还能为她做一顿好吃的，而我作为妻子什么都不会”她现在什么都帮不了秦木。

“哪里，你很好啊！照顾嘟嘟，照顾伯父伯母”席似月安慰她说。不会做饭没什么的。

“好了，我真得走了，不然接嘟嘟就得迟到了”明兮擦擦眼泪拿起旁边的包起身。

“再见。”

“麻烦你陪陪阿木。”

“好”

席似月目送她走远，拿着保温瓶呆呆站在原地好久了才走去病房，站在门口看见半靠在病床上专注看着手机的秦木。

他平时最注重形象了，说是怕掉头发，索性剃了光头，脸色看起苍白的可怕，薄薄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席似月见到这样的秦木鼻头一酸，眼眶红了起来，站了好一整子，调整呼吸，深吸一口气，微笑走进来把保温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跟秦木说“手机有辐射对身体不好的。”然后把他床上的桌子放下来，再把保温瓶放上去。

“我刚刚路上遇到明兮了，明兮说她不回来了，她去接嘟嘟放学了。”

“嗯”

席似月对于他的平淡的反应瞥了他一眼，还是没看她一眼，一直盯着手机，平时要是他媳妇不来看他按照平时的性子不都会追问吗？今天是这么了，心里觉得奇怪。也许是明兮提前跟他说过了，没再多想。

“在干嘛呢？”

“我在看我们小时候的照片，现在再看以前的照片感触好多啊！满满都是回忆”听到脚步声跟说话声音秦木就知道是席似月，头也没抬继续翻开手机里的照片。

“你看这张，太好笑了吧！”在看到一张照片之后，秦木举起手机给席似月看。

照片里是席似月，看起来像素不好，有些模糊，她记得是她读书的时候，那时候还跟秦木谈恋爱，他给她买了一条冰淇淋，吃满嘴都是，于是被秦木恶意拍了照，没想到秦木还留着呢。席似月想到他们的往事，有些哽咽，低着头，怕被他看到自己要流出来的眼泪。

“还不是你闹的”那时的他们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你怎么还留着？”

“在QQ空间相册翻出来的。”

“哦！当时这张照片被小花跟橙橙笑了好久呢！”席似月边抱怨，边打开保温杯一勺一勺装到碗里。

“哈哈~”秦木想起忍不住笑死来。

“你还笑，没有一点同情心。”

“ok，怪我。”

秦木继续翻着相册，看着他们以前的照片，他们四个的，他跟他父母，还有妻子的，现在好像都显的格外的珍贵。

“来喝汤吧！”盛好递给他。

“小心烫。”

秦木接过碗，“谢谢。”

坐在旁边椅子上拿起一个苹果“我帮你削个苹果，喝完汤吃一个，人都说，一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你要多吃才会好的快，这个你儿子都知道的事情。”

“好。”秦木淡淡应一声拿着勺子喝汤听席似月嘴里还一直碎碎念边低着头削苹果，在她说完之后秦木也一口干完了碗里剩下的汤。

席似月也削完苹果递给他“吃吧，好的快。”

秦木放下碗接过苹果，抬头看她，席似月脸上还带着刚刚聊以前事情的愉悦笑容。

“其实我听到了你刚刚跟兮兮的对话了。”秦木艰涩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见明兮这么久没回来就下去找她，谁知道碰上了席似月，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现在在他眼里席似月的笑容变得勉强，他也不知道如何跟好朋友谈论他快要死的这件事情。

席似月笑容一僵，瞬间慌了，脑中快速搜索能安慰他的话“你……”

“人总有一死的嘛！”秦木故作淡定地说。

席似月忍了那么多天在这一刻听到他顾说坚强的话溃不成军，垂下头，眼泪止不住一滴滴落下来，嘴里自顾自说道“不会有事的，会好的~”

“哎，你干嘛啊！我不在意的。”秦木面对席似月的眼泪手足无措。

席似月没有说话，眼泪一直在流，他不是感冒发烧而是癌症，怎么可能不在意。

“医生没有宣布最后的死亡就代表我还活着的希望啊，你不要这么悲观。”

“.....”无声哭泣中。

“我们聊聊天吧！我们好久没有谈心了”秦木试着转移话题。

席似月抬头眼中还带着眼泪，眼神带着疑惑。

秦木见奏效了，松了一口气，放松身体，靠在床上说“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

他们四个虽然经常在一起，但是他们两个却很少有机会在一起，特别是这些年他跟明兮结婚之后他们单独见面可以说是零。

“挺好的。”

深深望了一眼秦木，应该是挺好的吧，对她来说，什么样子的生活都一样。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秦木咬着手里苹果问道。

“结婚？没想过。”席似月轻轻摇头说。她根本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你不是有一个谈了很多年的外国男友吗？你们难道是准备谈一辈子恋爱吗？”秦木有些惊讶地问。

“嗯，不结婚了，我就这样挺好的。”

“不会是那个男的不想结婚吧？”秦木往坏的方向想，其实那个男的就是个渣男，就是想玩玩，根本没有想跟席似月过一辈子。

“......”席似月不知道怎么说，其实不想结婚的是她。

“双方的决定。”席似月解释说

“不过也是，这样也挺浪漫的，没有那个证一样有爱情。”但想着外国人对婚姻不是很看重，外国人很多都是只是谈恋爱没有结婚。

席似月轻轻一笑说“是啊，没有证一样有爱情。”

“啊，你不结婚了，那我们三个还准备了嫁妆给你呢，我们的份子钱也没机会送出去了。”秦木可惜地说。这个可不是说说而已，他们三个真的是有准备的，这些年，席似月在他们心里不止是最好的朋友，已经是最亲的人了。她结婚他们就准备每人给她送一栋房子，还有车子，还有礼金，这都是来自娘家人的底气，可不能让她被人觉得她娘家没人。

“哈哈，真的很抱歉呢，你们没机会了。”席似月轻笑地说。

“其实真挺好的，每个人都有选择的生活方式，你选择不结婚也挺好的。”秦木也想开了。

席似月左手肘放在桌子撑在脸颊脸上带着笑容，没有应话，就看着秦木说

“你不结婚要生小孩吗？”

“都不结婚了，哪里来的小孩。”

“那你晚年好不好寂寞啊。”秦木有些为她担忧了。

“不会啊。小花的孩子，林卓的孩子，还嘟嘟，不都是我儿子女儿吗？这么多，我还怕寂寞吗？”

“哈哈，也行。”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席似月看着秦木清瘦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他们分手的时候。

“你当年有没有喜欢过我，现在有答案了吗？”席似月像狐狸一般的眼里满是期待望着秦木。不知不觉觉得眼睛涨涨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倾斜出来。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她现在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当年是因为喜欢她才和她在一起还是因为她缠着她而她刚好没有女朋友才勉强跟她在一起的。

秦木却没有回答她，眼神越过她望向门口那个不知站了多久高大的男人喊道“站那里干嘛？”

席似月微微偏头，用余光望去，是燕州，双手交叉于胸前，倚在门口。

燕州手放下走进来说“想听听你们在说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