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母亲抓住那几张白纸，看完之后抬头看着怒不可遏的儿子淡然道：“你应该问你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这么好的家境和条件都留不住一个爱钱又虚荣的女人。”
他盯着母亲的脸：“你没有做什么。”肯定句。
她呵了一声：“你妈除了嘴坏一点，从没真正对她为难过什么。”
“你倒也是，宁愿撒谎，也不想让她受罪，不知道我当年生你的时候有多疼。”
“不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我看你朝她跪的不少，她也没把你当黄金当烂泥一摊，不愧是蛇鼠一窝。”
呵，呵，他开车，打电话，手完全抖的，没有想过可以第一通就可以打通，他张口颤颤的声音：“老婆。”
“老婆。”
“老婆。”
她的沉默，他一声比一声大的喊老婆，最后她开口问他在哪里时，他彻底崩溃，在车里砸着方向盘嘶吼着哭泣着问为什么？为什么。
“林术一，你冷静一点。”
我在另一边关掉了免提，只能听见一点呜呜咽咽，我不在乎。
好吧。
心软的人呢，本来是连电话都不想接的。
但是毕竟要从这个城市离开了，也要辞掉工作了，也是对不起他过，我想，至少要接电话吧，他也应该没有那么坏吵她。
“老婆，我冷静，你能不能好好把离婚协议书收走。”
我叹息：“你不想离吗？”
“不想，我想你，我想和你一起吃饭，睡觉，送你上班，求你。”
“你不是很爱我的吗？不是你喜欢我，要让我娶你，为什么？现在不喜欢了吗？”
问得好关键好戳心。
“喜欢的，但不够了。”
我还是很温柔的，肯定了自己之后又觉得自己聪明。
“什么不够了？什么啊？你说清楚说明白好不好好不好？”
他犹如困兽。
我觉得可能真的要说清楚，所以挂断电话给他打了个视频通话，他那边擦好眼泪整理好自己，举起摄像头对准自己：“宝贝你想我了吗？”
“林术一。”
“我是老公。”
“嗯，老公，你听我说一会儿可以吗？”
“嗯，我乖，你讲。”
“我其实早就想和你离婚了，只是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我爱你喜欢你，但可能我没法给你生孩子，也没法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一想到就有点害怕。”
“所以我们离婚，听我的话好不好？”
他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平常看起来理性又利落帅气的人看起来呆呆的，我看着屏幕里，他坐在车里，打理好的头发散乱耷拉在额间，高挺的鼻梁顺着鼻尖红红的，看起来很可怜呢，丧家之犬。
哈哈，快被自己的恶趣味逗笑的我低垂眼眸：“对不起，林术一，我觉得我是个不合格的妻子，配不上你，所以我觉得很没有脸面，我净身出户，可以吗？”
你不知道我自己偷偷转移了多少钱。
嘻嘻。
“因为觉得配不上我所以就和我离婚，谈恋爱的时候你也没有说要和我分手，为什么结婚之后还不安分。”
“是因为你厌倦了我，是因为你觉得看透我迷上你，离不开你吗？”
图穷匕见。
嗯嗯嗯，你说的都对。
“对不起，林术一，我好痛苦自己没办法放弃自己的自尊心选择你，你骂我也好，怎样也罢，我会消失的。”
嘻嘻。
他不知道，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嗫喏着：“你回来我们再谈。”
“你回来，来见我，我们再谈离婚的事，可以吗？”
“你现在在哪？”
我移了一下摄像头：“我已经走了。”
“我在机场。”
我不在乎，甚至没把他的爱看进眼里，自然也不会想到下飞机的时候会被狠狠摁着亲吻。
嘴肿了，我看着这个以夫妻身份相处了一年的男人志得意满地炫耀着，很蠢。
他不会真的觉得床头打架床尾合吧。
他不会真的以为，可以随时就可以找到我吧。
“宝贝，看我。”
甜腻的檀香味，他的心早碎成不知道几瓣了，看见她冷淡不耐烦的神色也好过让他一个人面对那几张纸，令他痛心。
“你舍得离开我吗？我妈都知道我不知道给你跪了好多次，她讲我们蛇鼠一窝。”
“我们不理他们好不好，我明天就去结扎。”
他贴着我额头，我浑身汗涔涔，都是水，一直脱水，夫妻生活一直都是这样，我不是欲望大的人，他也不是，刚结婚的时候我们只是保持着很低的频率。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他越来越不知饥饱，被他把控，他甚至比我了解我的身体。
所以我好讨厌。
“别动我了。”我有些疲倦，想歪头睡觉。
他嗯了一声，呼吸相闻，我很烦躁，张口咬他，咬到他唇后松口换到脸，用力咬：“你能不能别连我的呼吸都掠夺。”
松口时，我只是昏沉，睡醒一觉以后看见床单上红色血迹，检查自己身上，松了一口气之后看见他从浴室出来。
我咬的那么重？
捂着额头，他爬过来搂住我腰：“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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