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余韵在海面上震荡。
江慕夏感觉耳膜嗡嗡作响。
段休冥站在二米外的码头灯柱下。
黑色风衣被海风掀起一角。
握枪的手稳如磐石。
“最后一遍。”
他的声音比夜风还冷:“过来。”
暗脉少主的狠厉，此刻在他脸上具象。
烬爻手指悄悄在她后背划了三个符号。
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障眼法即将发动。
江慕夏深吸一口气，在潮湿的木板上微微后移半步。
“段休冥。”
她故意提高声线，红色礼服在探照灯下像一滩鲜血:“你别追了，我很害怕。”
男人瞳孔骤缩:“我到底哪里错了？让你这么恨我？”
“你很好！可是我怕你。”
他占有欲太强，让她很窒息。
烬爻扬手抛出一把银粉，整个码头瞬间被刺目白光晃了一下。
“低头！”鸭舌帽男子在渔船上大喊。
江慕夏条件反射般弯腰，听到子弹擦着头顶呼啸而过的破空声。
她借着强光掩护冲向渔船，却被出现的第三个保镖拦腰抱住。
“得罪了，江小姐。”
保镖在她耳边低语。
江慕夏手肘狠狠击向对方肋间。
保镖吃痛松手，她趁机抓起码头边的渔网甩向保镖。
“慕夏！跳！”
烬爻的声音从渔船方向传来。
江慕夏看到渔船已经开始离岸，距离码头边缘已经有两米多远。
她没有犹豫，助跑几步纵身跃起:“再见了，段休冥。”
她重重落在渔船甲板上，鸭舌帽男子立刻拽着她滚进船舱。
木质舱门被子弹打出三个连续的孔洞。
阳光从弹孔中漏进来，在昏暗的船舱里形成一道道光柱。
“开船！全速！”
鸭舌帽男子对着驾驶室吼道。
渔船引擎发出垂死挣扎般的轰鸣，船身剧烈震颤着开始加速。
江慕夏趴在舷窗边，看到段休冥已经冲到码头岸边:“江慕夏。”
他身后六名保镖正在解快艇的缆绳。
烬爻悬浮在半空中，双手结印，口中念诵着晦涩的咒语。
海面隆起一道三米高的水墙，将码头与渔船彻底隔开。
段休冥身影在水墙后扭曲变形。
江慕夏仍能清晰听到他穿透法术屏障的怒吼：“江慕夏，你混蛋。”
渔船一个急转弯，视线被集装箱挡住。
江慕夏这才发现自己的礼服右肩已经被鲜血浸透。
暗红色在正红色布料上晕开，像一朵逐渐绽放的曼珠沙华。
“处理一下。”
鸭舌帽男子扔来医药箱，摘下帽子。
江慕夏倒吸一口冷气。
这张脸她在段家祠堂的仇敌簿上见过，照片旁标注着"格杀勿论"。
“你是裴家那个……”
“裴寒。”男人咧嘴一笑。
“段休冥没告诉你吧？三年前那场爆炸后，我们裴家还剩二十七口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江慕夏诧异地问。
“那你为什么要逃？”裴寒好奇在问。
笑得格外渗人。
“我爱自由，不想被他控制。”
一开始来段家是为了刷幸福指数。
现在她却发现，是否能升幸福指数，全凭段休冥的主观意识。
只要他不愿意，她永远完不成任务。
他一直都在耍她。
她不想再被当傻子一样戏耍。
那怕不能完成任务。
“好吧。”
他转动船舵避开出现礁石:“欢迎登上'复仇女神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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