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钟声的余韵还在宫墙间回荡,江慕夏牵着凌州的手穿过朱红廊柱。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绛紫官袍与墨蓝锦袍的下摆不时交叠,在汉白玉地面上拖出深浅不一的痕迹。
"殿下走慢些。"凌州轻声说,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挠:"臣的腿伤还未好全。"
江慕夏立即放慢脚步,这才注意到他右腿迈步时略显僵硬。
朝服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角,露出玄色靴筒上暗红的血渍。
她心头猛地一揪,想起今晨他更衣时看到的狰狞刀伤。
他为杀北狄太子硬生生挨的一刀。
"怎么不早说?"
她声音陡然沉下来,不由分说揽住他的腰:"靠着本宫走。"
凌州耳尖微红,却也没推辞。
他比江慕夏高出半头,此刻却乖顺地微微躬身,将半边重量倚在她肩上。
这个姿势让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沉水香,莫名让人心安。
转过九曲回廊,东宫的鎏金匾额已在望。
守门的侍卫刚要行礼。
"传太医。"她低声吩咐迎上来的掌事宫女:"再备好汤和伤药。"
踏入寝殿的刹那,凌州终于卸了力气。
江慕夏及时扶住他歪倒的身子,绛紫官袍被他的冷汗浸透一片。
她小心避开他后背的箭伤,将人安置在贵妃榻上。
象牙笏板从袖中滑落,啪嗒一声砸在青玉砖上。
"逞强。"江慕夏屈膝半跪在榻前,亲手为他褪下染血的靴袜。
伤口又崩裂,白绫裹伤布渗出刺目的红。她抿紧嘴唇,指尖轻轻抚过伤口边缘发烫的皮肤:"在太极殿站那么久,疼也不知道吱一声?"
凌州低笑,苍白脸上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殿下在为护我,我怎么能退缩?”
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星子。
他捉住她的手腕。
她低头将唇贴在那些伤痕上,尝到铁锈味的咸涩:“以后别那么冲动,有事你有妻主。”
凌州瞳孔骤然收缩:“是。”
"殿下!"
沈苍竹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刑部送来密档,说是您要的北狄案卷。"
凌州立刻噤声。
江慕夏眯起眼睛,拇指摩挲着他突突跳动的腕脉:"你先休息一会儿。"
她起身时绛紫官袍扫过凌州的脸,带着雷霆雨露皆君威的压迫感。
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进来时,看见新晋的凌凤君正望着太女离去的背影出神。
年轻人俊美的侧脸一半浸在阳光里,一半隐在阴影中,嘴角还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凤君这伤要静养半月。"
老太医剪开血痂粘连的裹伤布,忍不住絮叨:"伤口再裂开恐会留疤..."
凌州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窗外。
江慕夏正在庭院里与沈苍竹交谈,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好美。
“去办吧!趁机把老三的势力……”她做了一个杀人动作。
“是。”沈苍竹点头。
汤的雾气氤氲而起时,凌州满脸疲态。
窗外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凌州抓起寝衣披上,刚系好衣带就被拥入一个带着夜露寒气的怀抱。
江慕夏的官袍已经换成月白常服,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凤钗:“好点没有?”
“好点了。”
“那以后我们五个人把日子过好吧。”江慕夏吻了吻他脸颊。
后来他们一家五口夫妻和谐。
江慕夏很快刷完幸福指数,离开这个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