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家家户户都闭着门,林无郡却蹲在这儿缩成一小团。夜好长,为什么天总是不亮?她已经等了好久好久。如果天再不亮,她可能会被冻死在这里。
她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蹲成一小团,捡起街头人们丢的破衣服披在身上,比起刚才暖和了一些。
第二天天亮时,林府的门还是不开,中午时也不开,林无郡不仅是彻底的失望,而且还绝望。她没有勇气再等下去了,如果在等,她只有死,两天以来还未吃过一粒米。
她就连站起来都很困难,慢慢的挪步离开,大雪把她覆盖成一个雪人。
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多长,朝哪个方向。这时一辆马车飞快的奔过来,把她吓坏了,摔倒在地上。
“吁——”驾车的车夫拉住马,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车里的主人问。
“小少主,前面有一个女孩儿。”
“女孩。你少哄本少主,这漫天大雪的,路上怎么会有一个女孩?”听他的语气好像有些生气。
“属下不敢。”车夫立刻回复。
他走出来,跳下马车。看他的那身打扮,比起大户人家还要气派,好像是朝中人家的子孙,那男孩向她走过来。
“你不冷吗?”他问。
“冷。”林无郡慢慢的爬起来,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不敢看他。
她的衣袖短短的,男孩看见了她手腕上的狐印。“好有意思的胎记。”
林无郡急忙用手去遮住,不想让他看见,可那被冻红了小手却总是捂不住这狐印。
而这双被冻得透红的小手让小男孩看了很不忍心。
“把车上准备的东西拿下来。”他向车夫喊了一句。
“是。”车夫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出来,手里抱着一个盒子,走过来,把盒子郑重地递到小男孩的手上。
男孩接过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件雪白的风衣,颜色同雪一样白,若不是被小男孩的青色衣服映衬着,简直分不清雪和衣服。他抖了一下,把衣服披在林无郡的身上。
“小少主,那是你送给……”
“你是少主还是我是少主?”车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阻断了。他目光很柔和的看着林无郡身上,看着那被冻红的脸蛋,然后说,“小妹妹,我有事不能带上你,再见了。”用两种不同的语气对林无郡和那位车夫说,然后上马车走了。
林无郡看着身上雪白的衣服,然后又看了看离去的马车,直到马车不见了才肯离开。
可是才走不到一段路,又回到原地,把头上最耀眼的一支发簪摘下来,用一条粉色的小丝娟包着,放在刚才小男孩站的那个位置好久才离去。
因为她要去找一个能活下来的方法。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除了守城的将士,街上根本看不见一个人,林无郡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了城。
其实她也想过,她的父母都不在了,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可她幼小的心灵实在忍不住这两月以来,杜静那样对她,她想好好的活下去,将来回来找她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