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剑山庄出来,药王独自回了月上谷,封瑟和上官透结伴逃亡,这一路上的衣食都是由封瑟打点。
上官透富家公子出身,从小锦衣玉食,奴仆环绕,即使后来到灵剑山庄习武,也从没学过做饭。少年时行走江湖,手中就没有短过钱财,各地青楼都没少去,才有了风流公子的名头。他不是没吃过苦,有时错过宿头,露宿荒野,干粮就水也能对付饱肚子。再加上君子远庖厨的古训,也就无心学习做饭。
封瑟却不同,前世独自生活八年,什么都要自己打理,今生也曾山野独居长达四个月,对做饭真的是熟悉得很。
“你想吃什么?粥和包子,还是面条?”封瑟问。
上官透从身后一把环抱住他,沉声道:“你都一夜没睡了,还忙活什么?快去睡觉,一会儿我去街上买些吃食。”
封瑟听到这话,心里温暖,但还是反驳道:“公子爷,有我这个小书童在,怎能劳烦您亲自去买吃食?会惹人疑心的。何况这几天城里来了不少流民,除了大酒楼,小商贩们谁还出摊啊?就算不怕被抢,也怕遇到白吃不给钱的,或者被流民堵着乞讨,生意根本没法做。”
“那我就去酒楼买。”上官透仍然坚持。
封瑟连忙否决:“不要。酒楼的掌柜伙计眼睛都利得很,若是被看出破绽怎么办?”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上官透的怀里转过身,与他面对面,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嫣然一笑,“你要是真的心痛我,不如来学着做饭。公子爷,你可愿意。”
上官透仔仔细细端详他片刻,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说:“好。瑟瑟,我抛家舍业与你远赴他乡,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这轻轻地一问,如大锤砸入封瑟心中,让他好不容易建设好的防线瞬间崩溃,内心疯狂咆哮:我怎么可能愿意离开你!我只怕……
他的眼睛模糊看不清,嗓子被千言万语堵住说不出。
无论如何说服自己,做出决定,他终究是贪恋这一刻的温柔。
他努力拨开堵住嗓子的话语,挤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君不弃,誓不离。”既是骗他,也是骗自己,但又好像出于本心。
这一句,终是让上官透心安许多。
二人一起做早饭,两碗简单的手擀面。
可今早似乎注定是不得安宁,面条刚做好,院子里跃进来一个人。
上官透武功高强,只是对封瑟不设防而已,对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那人落地虽然极轻,但立刻就被他听到。
一闪身,人已经来到院中,仔细看,原来是无命。
刚得到装着万民表的铜匦时,他还想过要让无命将之送到太子手上,但此时,他只想着不能让无命接近封瑟。
在灵剑山庄时,他曾经试探过无命,问过一个问题:如果自己和封瑟同时遇险,会先救谁?无命一时犹豫。
这个反应,让上官透确认,无命和他背后的父亲对封瑟还有图谋,只是碍于自己,才没有采取强硬手段,可只要自己稍有疏乎,肯定会再次对封瑟出手。
因此,此刻,上官透二话不说就出手,要先制住无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