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上）

13

后来，林陌从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的交谈中了解到：温嘉欣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上了一本大学。因此，让很多老师对林陌更加刮目相看。

考的这么好还不给自己报个喜？瞧把他吓得，差点以为温嘉欣发挥失常没考上大学。

应该是太忙了吧，林陌猜测道。

话虽至此，但林陌心里是真的由衷地为温嘉欣而感到高兴和自豪。看起来是在淡定地写教案，实际上勾起的嘴角难掩内心的喜悦。

最后，还是温父给他打来了报喜的电话，话语里尽是对林陌的佩服和赞叹。对此林陌本人谦虚地一一回应。

他出于关心，无意问起了温嘉欣最近的情况。想着马上开学了，她作为新生应该很忙吧。

电话结束的过于匆忙，以至于林陌还没来得及问温嘉欣考的是哪个专业，温父就已经和他匆匆作别，挂断了电话。突如其来的忙音回荡在林陌的耳边，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但这仅仅只持续了一瞬，他后而又迅速投入到工作中。专心致志地写着教案，甚至忘记了去关注时间。

此时，办公室里的老师大多都已经去食堂，目前只剩下林陌一人还待在原地乖乖地赶着教案。

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响声，手机被随意丢弃在一旁。林陌往椅背上重重一靠，心生烦躁。

他抬眸看着电脑上写了又删的教案，决心已定，立刻按下了保存键，然后把电脑一关。

写什么破教案，吃饭去。

14

四年后的某天，温嘉欣重新回到了一中。但她偏偏就没有告诉林陌。

她去看望了许多以前曾教过她的老师，得知林陌这个点刚好在监考高三的模拟考，因此不在办公室。

和当年一样，他还是在当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把一个班级从高一一直带到高三。

旧时的盛夏风貌荏苒，阳光透过树荫的缝隙洒落在水泥路上。男女间紧握着的手如同他们的相处状态一般，密不可分。

下课铃声响起，林陌捧着收好的高三一模卷准备回办公室。路的尽头，梧桐矗立，光影交错。

下午的太阳光有些刺眼，林陌的眼睛微眯着，难以看清前方的路。就在这时，他刚好迎面碰上温嘉欣。

林陌起先以为是自己恍神看错，直到那人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又见熟悉的身影，他不知为何却多了一种近乡情怯心虚感。

晚归的南风吹过了谷堆，北海的水淹没了墓碑。林陌看着温嘉欣熟悉的身影与白衣少年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忽然湿了眼。

当年的那个说他比女孩子还好看的少女已经吞没在了人海里，现在的是成熟稳重的一本大学高材生。

七年前，开学典礼上的初遇，林陌穿着白衬衫，作为教师代表上台发言。

四年前，毕业典礼上的温嘉欣校服衬衫的领口没有翻好还是自己帮她翻下去的。

现在，她的身边站着的那个男孩子，也是一袭白衣。

林陌微笑着转身，泪水隐在了斑驳的光斑里。他原本想过去和温嘉欣打个招呼，简单寒暄几句便与其作别。后来想想，应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年夏天的风，吹散了一起同甘共苦的同学和老师，吹淡了林陌的爱，以及那个笑面如娟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