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魏柠对于观看一群犯人这件事没什么兴趣,但是第二天收到了药堂的传信,她不得不走一趟。而药堂在金陵城里的据点,刚好就在那一片。处理完药堂这边的事情以后,魏柠琢磨着来都来了,干脆看看事态的发展得了,就到了菜市街口那边。
人都是八卦的,更何况在消息不那么流通,还稍显滞塞的古代。虽然春决这件事本身还有些血腥,但也阻挡不了百姓们看热闹的心。故而魏柠到达菜市街口时,这里已经是一片汪洋的人潮了。
观刑的人很多,你挤我我挤他。为了维护好刑场的秩序,刑部全班人马都出动了。主监斩官当然是齐敏这位刑部尚书,他就坐在刑台正对面搭建起来的看楼上,朱红色的血签被他一根根地从楼上扔下来,每一根签落地,就代表着有一颗人犯的头掉下来。
就这样一个个的扔,一个个的砍,最后才轮到何文新。毕竟何文新的身份不一般,是这一批春决的人里面,唯一的一个官宦子弟,不得不惹人注目。放在最后,也是因为他是重头戏。刑部可以借此来警告那些试图触犯大梁刑法的人,他们连身为同僚之子的何文新都依律处斩了,更不会放过那些挑衅刑法的人。然而,那些这样安排的人并不知道,他们的顶头上司,居然会和别人勾结,目无法纪,带头触犯刑法。
处决犯人前,都会有一个验明正身的环节。轮到何文新时,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刚刚验证完正身,齐敏就迫不及待的要扔出血签。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大喝从人群里传来:“且慢!”随着声音出现的,则是一脸大义凛然的谢玉和紧跟着谢玉,满面怒容的文远伯。
叫停了刽子手后,谢玉转头问向高台上的齐敏:“齐大人,人命关天的事情,你确认这邢台上的人犯正身无误?”
谢玉的话一出,齐敏脸色瞬间一变,对方知道了!这个时候,他恐慌的根本无法去自习思考这么隐秘的事情,谢玉这个一向“不涉党争”宁国侯是怎么知道的,只能强自咬牙。箭已离弦,断无回弓之理。齐敏只能是硬着头皮的说了一句“绝无差错”后,喝令刽子手赶紧开刀。
就在这时,一辆由巡防营护卫着的马车穿过汹涌的人潮,闯到了刑台旁。好几名营兵联合着,从马车里拖啊拖的,拖出了一个人来,正是那何文新。
隐在暗中看着的何敬忠这个时候也坐不住了,赶忙现身来到齐敏身边,与齐敏一致对上谢玉。
“谢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找个与小儿一样的人来干什么?”事已至此,他们只能先发制人了。
“何大人好口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要李代桃僵吗?”谢玉闻言,目光隐含刀锋锐意的看着何敬忠和齐敏,扬声向观看的百姓和文远伯揭露齐敏他们的谋划。
“文远伯,你可不要被他们给骗了。在邢台上的,根本就不是何文新,这个刚刚被从马车上拉下来的才是真正的何文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