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245）

空气沉重得几乎凝滞，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冷的淤泥。那股混合着腐烂植物、动物尸体和某种深层淤泥腥气的恶臭，无孔不入，黏附在鼻腔深处，挥之不去。死寂笼罩着这片水域，只有沼气泡破裂时微弱的“啵”声，以及偶尔从极远处传来的、不知名水生物搅动泥浆的沉闷哗啦声，更添诡异。

四人停在沼泽边缘一片相对坚实、长着稀疏枯黄硬草的高地上。清阳立刻转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来路那片依旧翻腾的浓雾森林，剑柄上的雷电光弧收敛，但眼神中的警惕没有丝毫放松。清鹄则面朝沼泽，专注地观察那些缓慢破裂的气泡和水下偶尔泛起的混浊涟漪，按剑的手稳定如初。清琉放下手中的玉箫，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高地上的湿泥，放在鼻尖下仔细嗅了嗅，又凝神感知着什么。

萧柠背对他们，缓缓走向高地边缘，脚下就是那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污浊水域。借着沼泽上灰白的天光，她细细的观察着附近沼泽的情况。

这个沼泽占地极为广阔，肉眼在浓重雾气的遮掩下，看不到丝毫边界。但奇怪的是，沼泽周边的雾气明显没有刚刚来的路上那么浓厚，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沼泽上的雾气也在逐渐消散，看着速度，大概三天左右就能消散。

三天……萧柠陡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傍晚入城时听到的消息吗，看来这个消息也并非空穴来风。相信这沼泽附近肯定还有着其他势力的人在此留守观察，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准确的时间流传出来。只不过可能因着这片沼泽过于宽广，这才没有和他们撞上。

虽然此行他们这边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是凭借着他们四人不凡的实力，萧柠相信，即便拔不了头筹，也定能有所收获。没见这一路上遇见的妖兽等级虽然随着推进逐渐变高，但都被他们给解决了吗……

“阿柠？”看着伫立在高地边缘盯着沼泽沉思的萧柠，清琉不免出声提醒，“我们得将信息先整合一番，刚刚来的路上没来得及交流。”

萧柠猛然回神，脸上已恢复了一贯的沉静。清阳和清鹄虽然依旧在警戒，但也留了两分心神听着清琉和萧柠的对话。

“今日我和清鹄从集市只买了这个羊皮卷轴，但买完之后，我们两个就发现有人盯着这个东西，甚至为了摆脱对方的监视，还花了好一番功夫，没想到就这还有漏网之鱼。”萧柠从乾坤镯里取出先前没来得及细看的羊皮卷轴，想到之前被自己杀死的监视乌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也因此，让我知道了背后大概是谁在监视我们。”

清琉素日机敏，掌握情报最多，在族内就是负责情报信息的探查，此行游历，清琉自然而然也就担任了他们四人的情报信息来源，经萧柠这么一说，之前在灵网上查看到的信息包括之前在迷雾城里打探到的消息，清琉也明了万分，“能够豢养乌鸦探查消息的，无非就是幽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