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子夜,离他生日过去只剩半个时辰。
虹猫在蓝兔进了隔间时便缓缓睁开了眼,偏头看了会儿她离去的身影这才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运起轻功朝外走去。
他又一次在白猫的墓前跪下,腰杆挺得笔直,垂下眼帘轻声说道:“爹,过了今天孩儿便是二十了……
“爹你知道吗?若不是蓝兔他们专门过来给我过生日,我都不记得自己何时的生辰呢。
“小时候爹会在我过生日时给我煮一大碗长寿面,阿蓝她……今日也为我做了呢……”说到这,他嘴角扬起一抹温暖且喜悦的笑,接着道,“孩儿本以为,爹不在了我便没有亲人了……”说到这个话题,他这次没有苦涩,反而轻松地笑了:“没想到本是因除魔教连在一起的我们,现在的感情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我们七个也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啊——除魔道、夺晶石、破阴谋……这一路风风雨雨地走来,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与共让我们把后背交给对方是毫不犹豫的。
“这不您瞧,他们特意给我办了一个弱冠礼呢……”话到此处,他又停了下,眉眼蓦地带上了笑意,“爹,你还记得我以前常跟你提起的那个姑娘吗?我今天向她提亲了呢!只是……”话锋一转,他刚绽开的笑容又迅速收了回去,眉眼间尽是落寞,低低道:“……我本以为她应是对我也有意的,但……她拒绝了我。
“也是,她这般出色的女子,我……”他今天的话总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想了想似有些自嘲:“可能,她只把我当亲人……”
这时,他感觉身边多了一个熟悉的人,转头看去不由惊呼出声:“蓝兔!”
蓝兔却没理他,郑重地向白猫的墓行了个礼,目光专注道:“白猫伯伯,还记得我吗?那个经常来看你的小姑娘可不就是我嘛。
“我啊,喜欢上了一个人呢。”
一旁的少年一听,不由呼吸一滞,也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只得偷偷瞧她。
“他聪明、勇敢,只是偶尔榆木脑袋。
“……想我刚遇见他那会儿,他一身伤痕,那时候还是我拿主意更多呢。当时我想,这个少年惨失亲人,这些事我多操个心总是好的。现在想想,这心啊我果然是操多了呢……”她的声音轻得仿若是念叨,嘴角止不住的笑容都染上了眉梢。
“如我预想的一样,他重展笑颜并未用多长时间。您瞧,他就是这般坚强的人。”蓝兔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就在虹猫以为她话将停时耳边又响起她悦耳的声音:“今日,是他的弱冠之年……”她顿了顿,微低头的脸上夹带微微红晕:“他说要我嫁给他。我说待会再说,意思是想在您的见证下将今日变得更有意义,他却将此认为我在拒绝他……您说,我叫他一声榆木脑袋可还有失公允?”她是问着白猫前辈,美目却流转在虹猫的脸上。
“没……”他刚说一个字,她便直直看他,眉眼里尽是笑意,不禁呆住了,愣愣说出了后面的“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