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看太白自己的意愿。”庄周为李白开脱,“太白要是不愿,你不可逼迫于他。再者,太白非我的学生,非稷下之人。”
梦奇冷笑,“算了,保全自身的宵小我见的多了,也不差他这一个。不过你既执意要保他,就得清楚你要付出何等代价。他的身份,也许比你想的更加复杂。”梦奇不愿多言,只是一味道:“贤者,我们做的事情,私情,最是要不得。”
晨曦撒在庄周身上,给他镀了层光影,李白看着浑身浅金色的庄周,心里莫名出现一种惶恐。
好似这稷下贤者下一秒就会化蝶而去。
而且李白的心里隐约出现一种直觉——他应该答应贤者和梦奇,他应该加入他们,他应该去梦奇本该去的狼旗看上一眼。
这股子直觉甚至还化成执念,连青莲剑也斩不破。
“太阳升起了。”梦奇说,灿金色的浮光撒向她的眼,将那双鎏金兽瞳映照的更加明亮,也更加……孤寂。
好似千万年来她总是孤身一人。
“我的另一个学生呢?”庄周倚着墙壁,神色是不常见的严肃,他道:“我的另一个学生,你把他藏哪儿了?”
“你和我从来不是什么关系要好的朋友。”梦奇笑笑,说:“我们只是盟友,你想知道他在哪儿,那你自己去找啊,你也不是不知道,若非他,司马懿也不会死的那么惨……啧啧,我捡到他的时候啊,”梦奇充满恶意的说:“喉咙被冷珲枪刺破了,流了好多的血,堵都堵不住,如果我晚到一步,他会死的吧?尸体会被你的那个好学生拿去做什么呢?反正不是埋进地里。”
“庄周,那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
太阳很大,而梦奇的脚下却空无一物,甚至,身形消散。
“你将影子放逐。”被誉为贤者的人说:“光明亦会将你抛弃。”
“我不在乎。”
“去找鬼谷子吧,那样你活的时间或许还会长一些。活的时间长了,也许你真的能看到神明降世,——那可是你毕生的追求。”贤者的眼眸流淌着梦境的光芒,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光芒,像第一缕阳光,也像最后一抹阳光,那是水映照万物的颜色,也是生命初始和结束的颜色。
如果说庄周的眼眸是纯净的,那么梦奇的眼睛则是脏污的,那双兽瞳带着赫赫威严瞧向李白,给他无形的压力,也将她的欲望清楚的摆放在他的面前。
“神明降世。”李白的呼吸略微显得有些急促,像是溺水的人被救了上来,迫不及待的呼吸,“这个世上,真的还有神明吗?”
神明,只存在于歌谣的传颂。
他们所存在的地方,只有流浪诗人半醉半醒间的谈论中。
“为什么没有神明?”梦奇反问,“神明终将降临。”
明明身形在消散,目光却越发的坚定。
“去云梦泽吧,子休,云梦泽有你想要的一切答案。”消散前夕,梦奇这样说:“水鸟,小鹿,纠缠的命运已解不开,高傲如他们也逃不过这一场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