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没有同小白说过话……”
“等着吧,等帝君过了瘾头高兴了,就恢复正常了……”
“那要等多久啊?”
“说不好,估摸着怎么也得个把月之后吧……”
凤九正有些羞愧,却听到东华像是极欣慰地赞了一声:“不愧是重霖。”凤九脸一红,推着他走得更快:“你不觉得丢脸吗?”
东华眉头挑得高高的:“脸皮有什么用?”凤九不愿同一个病人计较,忙哄他:“是是是。”
东华却仍不过瘾,继续问她:“你为何要给他们吃小狐狸?他们又是哪里可爱了?”
凤九实在不晓得该如何答腔,干脆闭了嘴不说话,东华回头瞧了瞧她,又补了一句:“你不高兴了,觉得我太小气。”凤九哑然失笑,终于将他推回了寝殿,又亲自将他衣衫脱了让他在床上好好躺着,方开口说话:“你眼下生了病的模样,同团子比,也大不了多少。”
东华想了想,说道:“我比他聪明。”凤九低下头亲了亲他:“也比他可爱,我最喜欢你了。”
东华眼神闪了闪,未再说话,凤九坐在床边凝望着他的脸,这么多时日以来,还是第一次这般心平气和地同他坐在一块儿,之前的恐惧不安此时一点也想不起,只觉岁月静美,情意绵长。
少顷,重霖送了蜜糖极小菜过来,特意给帝君看了看拿琉璃盒子另外存放的小狐狸,东华取过一只小狐狸,仔细瞧了瞧,又端详了凤九一会儿,还未说话已被凤九打断:“我晓得你眼下在想什么,想得美。”说着脸颊绯红,帝君叹了口气,挑了挑眉未再说话,瞧着很有些遗憾。凤九将几个小菜在床前几子上摆了,轻言细语哄着他用膳。
不多时,药王入宫替帝君诊了脉,啰哩啰嗦讲了一大堆,大意是说帝君乃是思虑太过,连日忧劳伤神,仗着一身修为不肯好生调养,导致魂魄不宁,神思未安,极需好生将养。说着开了方子,起身告辞,凤九叫重霖送了药王出去,并派人前往取药不提。
送走了药王,凤九不免忧心忡忡,她自认识东华帝君以来,依赖仰视他惯了,觉得他自然是该数十万年如一日地英武勇猛,意态从容,眼下他发着高烧,气息虚弱的模样,无端令她生出许多恐惧的想法。偏偏这份恐惧一旦出现便难以拔除,她的思虑缠缠绕绕,总是在梦境当中他一次又一次吐血的模样上头打转,他被她气得昏厥,他遭了天雷倒地身亡,紫色衣袍委地,玉山倾颓的恐怖画面,徘徊难去。
东华见她坐在床沿好半天没开口,问道:“九儿,怎么了?”
凤九抓住他的手,眼里突然滚出泪来:“东华,你快点好起来,我害怕……”等她哭了出来,便干脆不再憋着,抽抽噎噎地申告:“我不要你生病,我要你一直好好的,陪我说话陪我玩,你这样病着,我这心里,乱糟糟的都是些可怕的念头……我害怕……”说着干脆爬上床搂住他的脖子哭。
东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劝道:“谁都会生病,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等我吃了药,明日必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