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章

这一日早晨，凤九突然被外头刺目的亮光照得眼花，将脑袋埋进枕头里唤东华：“东华，太亮了……”

床边有个声音唤她：“九儿不要偷懒，该起床了。”

声音倒是东华的声音，只是他这般催她起床，她还是头一朝听见，喃喃了一声：“原来是在做梦。”却有一只手探进被窝摸了摸她的后背，捞起她的腰，将她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你答应了要去族学里上学，可是忘了？”

凤九脑子仍有些模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白檀香，摇了摇头控诉：“那你昨夜还折腾我那么凶……”

东华的声音里含着笑：“本帝君昨夜早早就收了手，哪里就算得上凶了？”说着已替她穿衣服：“我已同学里的夫子打了招呼，今日我陪你一道去上学。”凤九呆呆地任由东华将她裙衫穿戴整齐，又取了梳子替她将毛毛躁躁的头发理顺，方有些回过神来：“你你你陪我一道去学里？”

东华挑了挑眉：“怎么？不喜欢？”声音含着几分冷淡，倒是让凤九打了个激灵，彻底醒了：“我真不是在做梦？”她直起身子抱住东华：“我从前便曾想过，你若是我们的夫子该有多好，日日可以见到你，但是你要陪我去上课，比我想的还要美啊……”说着摇了摇脑袋，吩咐道：“你捏我一下。”

东华低头吻住她，一个强悍霸道的热吻结束，问道：“现在可是醒了？”凤九被他吻得有些头晕，愣愣地由他抱着出了门，又由他伺候着洗过脸洗过手，吃了几个果子充一充饥，终于自己下了地，同东华帝君手牵手一同往族学去了。

青丘学堂立于一个青青的山坡之上，坡上已有些灵禽珍兽在玩耍，那都是四方学子的坐骑。学堂里传来一阵琅琅读书声，念的是段《般若经》。

凤九许久不曾来上学，毕竟有些情怯，正想如何扯个谎回家再躲一天，忽听读书声停，已见着一位蓄着山羊须的老仙携着卷书从学中快步走出来，来到二人面前，深深作了个揖：“小仙拜见东华帝君。”

东华抬了抬手：“本帝君日后皆会陪着凤九前来上学，你无需如此多礼。”

这是凤九的夫子，须发皆白，年纪已然很大很大，从前教过她的爹爹伯伯叔叔，现在又来教她，据说当年教她爹爹白奕上神的时候，便有了颔下这一把白胡须。从前凤九调皮的时候，夫子很让她吃过一些苦头，当然也教会了她许多做人的道理，让她既敬又怕，此时乍然重见，晓得自己今日，是溜不走了。

向着他们这一面的窗户上，挤满了好奇的同学，皆对着凤九与东华帝君指指点点，凤九在里头仔细找了找，找到了几个与自己相熟的玩伴，扯了扯东华的袖子：“东华，我先去找他们玩一玩。”东华沉稳地点头允了，又嘱咐道：“别调皮胡闹，我同夫子再说几句话便来。”

教室里早已在最后头替凤九与东华预备了两张桌子，并肩放着，其中一张上头堆了一大摞笔记，小灰狼正站在那一摞笔记旁边等着她，恶声恶气地同她商量：“我替你抄了几百年笔记，你大婚时候的礼金，我可就不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