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了几次夜，程韶还趴在栏杆上没回来。我心想她这次不懂事，这样会打扰到易烊千玺休息，他一定很忙的。

于是推了推门，小声道：

商庾“韶韶，很晚了，不睡吗？”

程韶回头看了我一眼，笑意敛了敛：

程韶“系里工作没做完，明天一早起来就要交，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听到她不是在和易烊千玺打电话了，我放了心，一时半会儿竟觉得心安。

回了床上继续躺着，我竟觉得有些心事，但实在说不上来是哪门子心事。只是平白无故地开始担心一个与我没什么关系的小屁孩儿。

我细细回忆了一会儿，总想起记忆里他老是“姐姐姐姐“地叫我，但其实他根本没把我当姐姐看吧。其实我也一样，很多个瞬间，我突然觉得，他一点儿都不比我小。

我翻了个身，突然觉得，其实现在也许还不晚，只是程韶一直没回来，我心里想的多，才觉得晚了。

我虽一直合着眼，但确实没进入睡眠状态，又听见程韶拿着手机推门不太方便，便起身来帮她。

程韶进来了，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最终也只是问候了一声：

程韶“商庾，你还没睡吗？”

我对“商庾”二字有些诧异，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正儿八经地从她嘴里听到我的名字了。

我最终点了点头，没再多想。程韶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两手撑在床上看着我，我正理着被子，忽听得她在背后开口：

程韶“商庾，你喜欢易烊千玺吗？”

被她这么一问，我整理被子的动作突然顿了顿，屋子里静了片刻，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整理起来。

商庾“明天不是要交作业吗？早些睡吧。”

我最终躺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夜晚的风把窗户睡得沙沙作响，静得我俩都觉得诡异。

那一晚我们头一次没有闹腾，两个人安静得有些不对劲儿。也许以前也是有窗户响声的，只是我俩太吵了，压根儿没注意。

程韶“你在逃避这个问题吗？”

约摸过了良久，我以为程韶睡着了，她却又开口问我：

程韶“其实我生日那次，是你让他给我说生日快乐的吧？”

我扭头，试图在夜色里看见程韶，但却无果。

程韶“其实…你真的不用为我考虑那么多。”

程韶“你们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去天台喝酒。对了，有次他的演唱会，你替我去的，我发信息问你演唱会开始了没有，你说开始了，可是现场直播还没有开始，我当时都没多想，可他今天在电话里和我说，因为你还没到，所以没开始。

程韶“你们的关系，肯定很早之前就不一般了，但你一直口口声声告诉我，你们不熟。你看，我是不是特别傻？”

她说到这，似乎有些哽咽，没有再说下去。

我不知道怎么缓解尴尬，知道一定是易烊千玺无意间透露的，再提他反而更加火上浇油。我咽了咽唾液：

商庾“程韶，我真的没有想过要瞒着你什么事，而且我也…”

程韶“喜欢易烊千玺这件事，我一个人努力就够了，也不需要旁人怎么施舍我。”

程韶“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从你嘴里得知他今天在干什么、他今天对你说了什么话。商庾，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

程韶的语气有些生硬，她这样的人，原本就不擅长说这么决绝的话，但这话从她口里说出来的时候，反而比从那些擅长冷言冷语的人口里说出来更令人难过。

可是喜不喜欢易烊千玺，我自己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