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肖战没接话，他喝了口可乐试探地看着赵丽颖问道：

肖战你真的是十六岁?

赵丽颖犹豫了下，接着豁出去似的将剩下半口鸡块塞进嘴里口齿不清道：

赵丽颖是啊，到了冬天就十六了。

肖战哦哦哦!我就说嘛!你离了溜冰场也不脱充气服，一定是……

肖战立马声音高了八度，发现新大陆一样激动地用手点点赵丽颖，不过他还没将后半句“……心虚怕碰上熟人”说完，赵丽颖已经不顾周围的侧目跳起来，身子跨过了大半个桌子，伸手使劲地捂住了他的大嘴巴：

赵丽颖嚷什么嚷?!再嚷，我揍你啊！

肖战瞪着眼在赵丽颖的手心里“呜呜”地点点头，还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个OK，赵丽颖才慢慢松开手坐回原位，然后抓过一张餐巾纸面带嫌弃地擦起手掌心。

肖战控制了下情绪压低声音，兴奋未减地又向她凑近了些：

肖战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刚才那个管理员说看过你的身份证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真的伪造了一个身份证?

赵丽颖擦干净手将纸巾揉成一团：

赵丽颖没有。我哪敢。想知道答案，等这边的打工结束我再告诉你。

肖战那得等多久啊？为啥不能现在告诉我？

肖战不满地靠回椅背。

赵丽颖叹了口气：

赵丽颖放心，应该等不了多久。管理员现在对我的身份起疑了，估计做到这个月底他就得让我走人。不，说不定都做不到月底。说不定被你这么一闹后，为免夜长梦多，他直接连接替我的新人一块儿找了。现在暑期打工的学生多，替班好找，可能下次上班就是我的结算日。

肖战咬了咬吸管：

肖战我不明白，你干嘛非要现在打这份工?你完全可以等到明年，光明正大的，找一个比现在这个好十倍的工作来做……

赵丽颖打断他：

赵丽颖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来得更快。我妈从来没去过南方，以前她总想去苏杭看看，特别是西湖。因为她很喜欢看《新白娘子传奇》，所以她特别想去看看西湖、断桥、雷峰塔…… 可是我爸总是忙，还笑我妈那么大人了还和小女生似地迷什么电视剧。

说道一半赵丽颖突然停了下来，平日里那双倔强的大眼睛里忽然蓄出了泪水：

赵丽颖可是等到我爸终于愿意放下一切带她去苏杭的时候，我妈已经病得起不来床了……

肖战楞楞地看着赵丽颖低下头，用手背去擦眼角，心似乎被什么拧了一把，紧接着似又被扔进了一桶发酵了好久的柠檬汁里，酸痛之间还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和看他妈哭时的感觉有点类似，又有点不类似。

肖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默默递上一张纸巾。

赵丽颖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又吸了吸鼻子，镇静了情绪下才接着说道：

赵丽颖五年了，我爸一直在后悔自责。后悔那时候他总是想着等等，再等等，等某个案子破了，等我再长大一点儿，等他放长假，等家里再多攒一点儿钱……等到万事俱备，时光正好，他一定带着我和我妈去西湖走走，去看看雷锋塔下是不是有条白蛇，还要在断桥上和我妈合影，学着年轻人的样子和她说：千年等一回，还好你没放弃…… 他从来没想到我妈没有放弃他，命运却先放弃了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