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容末都沉着面色一言不发,容小弥抿了抿唇,不敢吱声。
容末回到客栈,牵着容小弥坐到塌边,转身关上房门,想起容小弥的哮喘,心底一阵后怕。
“娘……”
容小弥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出声。
容末走到容小弥身边,将容小弥的衣袖抚起细细把脉,确认没有什么大碍后才放下心来。
“嗯。”
许久,容末才淡淡应道。
“我错了。”
容小弥耷拉着脑袋,声音像是被霜打过一般。
闻言,容末的神色一滞,抬头看着容小弥。
容小弥揉了揉一路上因为容末的用力攥得有些发红的小手,声音闷闷地说道:“我不该动手,娘,你别生气了。”
正值午时,街边有几个商贩正卖力的吆喝着,容末敛下眉眼,心底一片寂静。
容末吸了吸鼻头,想起那日自己在这个世界醒来时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小团子,心底某个地方一片柔软。
看着眼前的小团子闷闷的样子,容末抿了抿唇,伸手摸了摸容小弥的脑袋。
“娘没生气。”
容末说着,吸了吸鼻头,继续说道:“娘只是怕你再犯哮喘,怕失去你。”
闻言,容小弥抬起头,湿漉漉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容末。
容末及将容小弥的袖口放下来,理了理容小弥的衣衫,出声说道:“娘亲一定想办法治好你。”
“嗯!”
容小弥点了点头,伸出手抱住了容末的脑袋,继续说道:“娘亲放心,小弥以后不会再随便就发病了。”
闻言,容末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以后注意些。”
容末说着,伸出手点了点容小弥的鼻尖,声音中融着几分宠溺。
“不要再轻易发脾气。”
想起今日的情景,不放心地嘱咐道。
容小弥皱了皱鼻头,在容小弥的怀间蹭了蹭,闷闷地说道:“胖虎今日说娘亲的坏话。”
小团子的声音在自己的胸膛处传来,软软糯糯的,却直击容末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容末听见容小弥的声音,动作有些僵硬,将容小弥的身子拉正,看着容小弥,只觉得喉咙处卡了个东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
许久,容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容小弥说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娘亲不怕坏话,娘亲更怕小弥受到伤害。”
容小弥的小手还有一些泛红,眼眶有些湿漉漉的,不知所措地看着容末。
容末想起当日那个悉心照料她的小团子,鼻头有些发酸。
上一世的自己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来没有人像容小弥一般给过她温暖。
她半工半读,终于学成中医学大学毕业,却不料在医院遭到精神病人的袭击,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成为了容小弥的母亲。
“小弥知道了。”
容小弥看着愣神的容末,低头瘪了瘪小嘴,出声说道。
“那便好。”
容末听见容小弥的应允,嘴角化开浅浅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容小弥的脸颊,出声说道。
想到容小弥的哮喘,容末的眸色深了深。
容小弥的哮喘是在娘胎里便有的,可容末并没有哮喘病,所以这哮喘不是遗传。
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蓄意陷害。
容末想起记忆里那座富丽堂皇的宅子,眯了眯眼睛。
看来,原主曾经的生活很糟糕啊。
郊外,一辆马车在小道上走着,车内面容憔悴的男子正闭目养神。
“大人,前边就是了。”
穿着黑衣的年轻男子赶着马车,此时正转头对着身后说道。
闻言,车内的男子眼皮轻颤,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蜷缩。
六年了。
那个女人,终于出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