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打开,光亮霎时遍布桌椅,约瑟夫把得来的胜利品放在仅有的桌上,杰克把同意书推走,直接拣起她的学生证件来看。照片是两年前的,浅笑娉婷,他勾了勾唇角,似乎那时她的确过得很快活。
“没想到你还笑得出来啊。”约瑟夫打趣道,虽然全程他看起来很潇洒,但这件事本身只会让局外人觉得不可思议。
杰克听闻瞥了他一眼没回答,约瑟夫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决定稍微拯救下这可怜人:“杰克先生真是善良,做了桩赔本的大买卖,看你损失惨重,中午还是我来请客吧,如何?”
杰克不以为然地推开他的手,开始整理桌上的物品:“暂时还不需要,我并没有沦落到乞讨的地步,况且……”
“我并不觉得‘艾玛·伍兹’属于商品。”
正因如此,他才会无视那刁难人的价格,没选择讨价还价,至于现在他所吃的亏,往后自然有的是办法讨回来。他期待着那天的到来,希望她也如此。
“嗯?你知道的,我可没这意思。”约瑟夫觑起湛蓝的眼睛,“我当然知道,我是说,为什么不再把话说得完美些呢?谁知道敏感的小杜鹃是否会多疑。”说完,他率先摊手笑起来,打破自己制造的僵局。
实际上他明白,艾玛·伍兹大概率不会这样矫情,可她确实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
“走吧,但是我想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不会想见到炸鱼和炸薯条了。而通常来说,不列颠的法式料理通常要比本土菜好吃。”“为什么不?”
杰克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小鸟’爱给我做,可能这是她的拿手菜吧,可她自己不吃。难道我的发音很像正统的英吉利人吗?”夹杂着法国荷兰口音的伦敦腔,时常被同事们拿来调侃。当然,幼时说的犹太语现在全都不会了。
约瑟夫脑内浮现出他们之间的矛盾,到现在杰克半个字都没提起,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告诉他自己知道。一想到他们俩回家后各居一隅的状况,他就觉得很喜剧性:“我是个很爱看《欢喜冤家》的人,恳请你们多演点,我将感激不尽。”
结果遭到男人的冷漠,他拿起公文包径直离开:“……如果哪天你登门拜访时,被艾丽斯啄了脑门,别问我原因。”
这些天杰克都分外忙碌,他终日早出晚归,使她无法找到合适的机会向他道歉,她只敢在近花园的阳台偷看,在他发现前一刻再跑走。
今日傍晚他日落投林时才回来,但似乎心情不错,驻足在花圃旁抚摸着绚烂的黄色郁金香,仄首轻闻浮动的暗香。虽然他严肃勒令过自己不许碰这些精灵,可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给他料理了一下。只是她认为,唯有花盛开得更漂亮,他的情绪才会更好。
望见他进屋,艾玛连忙跑回卧室,坐在木椅上双手无处安放。她有点想趁此机会来破冰,纠结很久还是打开了台灯:每晚她都提前为他备好晚餐,杰克应该能看出来她的诚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