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听杰克对此的猜测,谁知只收到一声心照不宣的轻笑,仿佛轻车熟路地把杜鹃的灵魂剖解成代码。
“你又明白了?”“嗯,大概听懂了吧。”
他刚想追问其中,便被杰克打断,话音带有弯唇浅笑的意味:
“少女天真烂漫的心思罢了,还是别妄自揣摩了,给她留点能害羞的私人空间吧。”
只当这是个玩笑带过,忽而约瑟夫想起来更为重要的事情,话锋一转:
“轮到我提醒你,你确定她真的对你一概不知吗?她今天问我,你来伦敦前居住地是不是阿姆斯特丹,是不是还有一位对小提琴天赋异禀的亲人。”
瞳孔骤缩,杰克抛出震惊的目光给前院的姑娘,此刻她还像是一无所知那般转而跟信鸽玩耍,耳边是约瑟夫模仿着艾玛说话风格来重述:
“‘她有可能是个金发黄眼的姑娘吗?或许,那头漂亮的头发在阳光下还会呈现玫红色?他们特征迥异,但是如果站在一起的话,可以看出来眉目有些相似。’”
“‘如果无事发生的话,她今年应该十九岁了?请问我说对了吗?’”
尾音至此,约瑟夫听见他没有了呼吸。凛冬松林的暗哑锋芒刺进复古红调的旋舞,他唇角尚存的那点笑意荡然无存,腐朽自毁的橡木被怵然暴雨冲击得溃烂。
他仍惦念着死人的春天能复苏,于是疯狂地叫嚣着逃窜:
“我暂时不想跟你聊这个,德拉索恩斯。”
“难道你不好奇我怎么回答她的吗?”
“我希望你把她所说的评判为荒唐理论。”说完,杰克就挂断电话,像搁浅的鱼靠在墙边,涣散的眼神瞄过抱着艾丽斯往回走的艾玛。
他该质问她到底知道些什么?不,他还没那么大能耐,承受多一根压垮自己的稻草。既然时光倒流的原理被推翻为悖论,他再逼问她也只会让自己对回到过去,更加痴心妄想。
他知道的不在少数,或者等待她有天鼓起勇气来告诉他?就像当年的波特里小镇的事情,托她的福,很快他就能偿还清母亲的眼泪了。
“我回来啦。”
艾玛推开门,清澈的嗓音听起来单纯,怀里的鸟跟她一起左顾右盼,发现杰克正站在窗边,倏地振翅飞到他的肩头。
她的假装在他看来有些刻意,他扬起抹笑,同样希望她别察觉:
“嗯,那就去洗手吃晚饭吧,就当是给您的犒劳。”
艾玛听闻诧异地跑到餐桌旁,看到基本上是她爱吃的饭菜,不可思议地扭头看他:“您是用魔法变出来的吗?”对于她的反应,走到她身旁的杰克有些好笑,不打算告诉她自己花了多长时间制作出来的,伸出手,邀请发丝残存阳光的小姐上座,“您可以这么说服自己,所以,不尝尝看味道如何吗?”
“难不成您真是个天生的厨师?”
艾玛故意用古怪的腔调挖苦他,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很快自己就在这个家没有立足之地了。不过没关系,她放学的时间可比他下班时间要早,她只需要少做一小时兼职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