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上一次来过之后,宇文玥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重。哪怕这次他是来相亲的也是一样,宇文玥不相信魏水亨真的会这么无聊安排他相亲。毕竟谁都知道他心里有人了,虽然他已经有了名义上的妻子也是一样,宇文玥爱的人从来只有一个,不曾变过。这次来魏府,宇文玥的目的很简单,弄清楚魏水亨和元飏的关系,上次一见宇文玥便产生了怀疑,魏水亨的身份绝对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否则她不可能能指挥得动不可一世的元飏。
依照上次的经验,宇文玥确定这个随侍魏水亨左右的婢女是个死脑筋,因为她连元飏都敢拦。这样的婢女很忠心也难怪魏水亨那么信任她,每次自己去见魏水亨都是由这个名为念舒的婢女负责接待。跟着这个念舒,宇文玥若有所思,他好像对魏水亨太过关注了,这不是什么好事,也许他该修正一下了。
还是同样的地方,跟着念舒的脚步,宇文玥再一次来到这个凉亭,却在这里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萧玉,你怎么会在这里,堂堂大梁公主竟然潜伏在长安,不怕被我们大魏的人抓到吗”?看到萧玉的时候,宇文玥说不吃惊是假的。他们之间做笔友多年,若不是立场不同的话,宇文玥还是很欣赏萧玉这个人的。可惜他们没得选,大魏与大梁不可能共存,正如他们背后的谍纸天眼与大梁秘府一样。
端坐在侧萧玉一动不动,静静地等着元淳为她解释她为何在这里。宇文玥的反应一直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今日的萧玉不是大梁秘府的尊主,而是前来谈婚论嫁的女子,所以她不愿意破坏自己的形象。
宇文玥的反应很能说明问题,元淳确信萧玉没有说谎,他们之间确实存在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想到宇文玥平日里的正经,元淳不厚道地笑着帮腔:“宇文将军,这里只有我魏水亨的至交好友萧玉,而你是来和她见面的。所以有些事暂且放下,否则我又该提起什么不该提起的事,例如你和元彻包庇叛国者楚乔的事”。
提到楚乔的事,宇文玥的情绪也稳定许多,他不敢拿楚乔的命来赌。魏帝想杀楚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一点宇文玥明白得很,一旦魏水亨真的出卖楚乔的话,宇文玥只怕护不住她。毕竟一个宇文家不可能同时对抗魏家和赵家,更何况如今的宇文家已是众矢之的,宇文玥赌不起。
为了楚乔的安危,也为了弄明白魏水亨与萧玉的关系,宇文玥不得不端坐在萧玉面前,参加这场他并不怎么愿意的相亲会。说来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参加相亲,上一次还是魏皇贵妃安排的相亲。可惜他相亲的对象元淳已经死了,死在他的手上,最后元淳是带着他宇文玥妻子的身份离开这个世界的,也不算辱没了那场他们都不情愿的相亲。
“玥兄,我这次来是与你谈婚事的。由于燕北这次动乱的缘故,燕洵也意识到燕北的不足之处,所以他有了与我大梁联姻的想法,至于对象自然是我,毕竟大梁适婚的公主目前也只有我了。可我不想嫁给他,一个连青梅竹马的妹妹都下得了手的男人,嫁给他和等死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一个已婚的公主是不可能再次出嫁的,这对你我都有好处,你娶了我也就等于破坏了大梁与燕北的联姻,这般大功足以保护你宇文家,而我也可以好好活下去”,提起茶盏给宇文玥泡了一杯刚煮好的雨前龙井,轻轻推到宇文玥的面前,萧玉惶恐地等着宇文玥的答复。这个答案也将是萧玉未来的答案,她不敢有丝毫放松。
陪着萧玉一起坐着的元淳安静地品茗萧玉的手艺,这茶艺确实不错,比她这个大魏公主强多了。另外萧玉身上的气质出众,这一点元淳也是甘拜下风,毕竟她太过跳脱,完全没有闺阁女子的沉稳。至于萧玉的提议,元淳什么也不想去做,因为她知道结果会如何,可她也知道萧玉同样明白。但是萧玉还是坚持去尝试,不过是求一个解脱而已。
闻了闻萧玉递过来的茶香,宇文玥也不得不承认萧玉确实是一个礼仪教养良好的公主,比起娇纵的元淳强多了。可惜这样的人是不讨喜的,就连那个自己不怎么爱的元淳都比不上,所以宇文玥轻酌几口便放下这茶杯给出他的答复:“宇文玥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那便是楚乔。除此之外我没有爱过别人,可我却娶了元淳,她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这是我对她的承诺。所以,萧玉,我不能答应你,对不起”。
哪怕萧玉早就知道了答案,她的心还是好疼,尤其是当她听到宇文玥说他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是自己旁边的元淳,萧玉就觉得更加可笑。宇文玥太狠了,拿一个装死的人来搪塞自己,还不如直接拒绝来的干脆。用力握着手中的茶杯,直至丝丝裂纹出现,整个茶杯碎在手上,萧玉的手也被划破几道口子。可这手痛哪比得上心痛,萧玉冷厉地盯着宇文玥笑道:“玥兄,我们就此别过吧,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梁秘府与谍纸天眼不共戴天”。
萧玉的情绪低落,宇文玥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说的都是实话,他不可能接受萧玉的,所以他只能拒绝。看着萧玉自残的样子,宇文玥什么也不能说,他不能给萧玉任何希望。若是可以,宇文玥希望他可以和萧玉在战场上好好较量一番,生死各凭天意,这才是他们之间该有的结局。
在萧玉与宇文玥相继失落的时候,元淳也低着头不说话,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她的算计会是宇文玥用来拒绝萧玉的借口。那这意味着什么,元淳不敢想,她好像已经占了很重要的位置,楚乔已经彻底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