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大魏边境,收到来自长安的消息后,楚乔一脸无奈地望着长安的方向。她守着这美林关还不是为了不连累到宇文玥被魏帝追究,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因为她的妹妹小八让人送来了一封信,宇文玥要定亲了,娶得是那个肖似元淳的魏水亨。那她还守着这美林关还有什么用,连自己的爱情都护卫不了,又如何守着这大魏与燕北的子民。
发觉楚乔的不对劲,贺萧适当建议道:“楚将军,这美林关有我们在,您可以放心去追逐自己的幸福。更何况如今的燕北根本不具备发起战争的实力,何苦为难自己,您护住了秀丽军,那我们也该替你分担一些事情才是”。
从这美林关眺望不远处的红川城,楚乔觉得有些讽刺,她这几年的举动着实让人笑话。曾经,为了帮助燕洵,她带着秀丽军死守红川城抵抗元淳的报复。现在,为了回报宇文玥,她又带着秀丽军防御燕洵的复仇。这来来往往,她倒是显得一点立场都没有,这几年的仗打的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
“贺萧,你后悔吗?跟着我一起,就连自己的院子都快没了。大魏,燕北都视我们为异类,无论是谁都想致我们于死地。有时候我也在思考,这些年我们的选择对还是不对,这仗还要不要接着打下去,我们是大魏的子民,还是燕北的子民。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这些日子因为元淳的死和魏水亨的出现积压的负面情绪随着宇文玥的婚事一下子爆发出来,楚乔也开始质疑起她本身的目的,她这几年到底做了什么,她看不明白了。
楚乔在动摇,这是贺萧的第一反应,可他也理解,任何人追逐久了都会有所疑惑。当初他们选择追随燕洵不就是以为他会是这天下的希望吗?可惜,燕洵不是,燕洵变了,因为那九幽台的仇恨,燕洵不再是那个乐观开朗的少年,而是嗜血成性残暴不仁的枭雄。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成为天下之主的否则这整个天下都将沦为修罗场,他们所有人都将成为燕洵鞭笞天下的帮凶。所以,他们追随着楚乔背弃了燕洵,重回大魏的怀抱。因为襄王元彻胸怀大志,是将来的大魏皇帝不二人选,一定可以将大魏变成他们期望的那样。事实上元彻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光是收容他们这些贰臣的心胸便足以证明他们是对的,大魏还有希望。为此,秀丽军成了大魏抵抗燕北的先锋,他们不再是被人白眼相待的叛军。这一点,贺萧是认可楚乔的,所以他从未质疑过楚乔的任何决定,现在到了他支持楚乔的时刻,贺萧自然义无反顾。
“楚将军,无论对错,只有去做了才知道结果。襄王殿下大义炳然,我等誓死追随,可您才是秀丽军的统领,我们也支持您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未来。您在哪,我们在哪,这便是我的答案”。
有了贺萧的话,楚乔也暂时放下心里的那点纠结。她该走了,在长安还有人等着她。无论宇文玥如何选择,她将支持,因为她爱宇文玥如同昔日宇文玥爱着她那般。这次换她为宇文玥付出了,她不后悔。
宇文府,随着魏帝赐婚诏令的公布,那些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宇文玥即将迎娶魏水亨。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小事,毕竟这可是两大家族的联姻,直接威胁到魏帝的皇权。若不是如此,魏帝如何会妥协,可这桩婚事之下隐藏了太多的不安。
来了宇文府,元彻盯着宇文玥好奇问道:“玥兄,你真的要迎娶魏水亨吗?我记得你说过此生只有淳儿一个妻子,你不是一个不守承诺的人,除非你另有打算。我们相交多年,难道你连我都不肯直言相告吗”?
“宇文玥一生唯有一妻从不更改,这桩婚事只是为了让陛下让步,因为他想杀了水亨。魏家加上宇文家的势力,陛下也不得不慎重考虑,毕竟燕北与大梁至今虎视眈眈,大魏乱不得”,想起魏水亨对自己的疏离,宇文玥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假的。魏水亨不可能嫁给他,不但魏家不同意,元飏也不会同意。因为宇文玥看的出来魏水亨与元飏的关系很好,好到让他嫉妒。这样的好不是他这个外人可以插进去的,所以他该止步了。
弄清宇文玥的想法后,元彻的那颗心也暂时安下来,更是将自己担忧的事讲出来。毕竟远在边境还有着一个对宇文玥情深义重的楚乔在那里等着,若是宇文玥负了她,只怕又是一场硬仗。其实元彻是看不懂女人的,例如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楚乔会先后背叛大魏,背叛燕北。可他还是收留了楚乔,因为他看重楚乔的才能,那可以帮助他稳住大魏的江山。至于其他的,元彻一直都不懂,也不需要懂。
听到元彻提及楚乔,宇文玥的脸上多了许多笑意,现在也只有楚乔可以让他开心些。和魏水亨的假意逢迎相比,楚乔是爱着他的,同样宇文玥也是爱着楚乔的。不过这份爱也有了变化,因为宇文玥没办法接受楚乔。还是同样的原因,元淳太狠,那一条命将他宇文玥未来割成碎片,也阻断了他与楚乔在一起的可能。
“襄王殿下,还劳烦你多帮我护着楚乔。陛下要杀她,我怕他又会有所行动,一旦楚乔回了长安,帮我将她安排到你城外的军营里吧。否则一旦楚乔出现,我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考虑到楚乔的身份,宇文玥也只能厚着脸皮求元彻帮上这个忙。
这个请求,元彻自然不会拒绝,可他更担心一旦楚乔与魏水亨互撕起来,他又该帮谁,宇文玥又该如何从来。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只怕有得他们头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