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强请来的人走后,元淳身上的那股子强势劲一下子便没了,只是吩咐下去:“看好宇文玥和楚乔,他们绝不会听我的。无论是谍纸天眼,还是寒山盟,它们的势力都在往生营之上,所以你们要知道该舍弃什么保全什么。元彻领兵出征后,长安大营就是个空壳子,我们不需要这些花架子,所以随便宇文玥与楚乔去折腾。禁军不一样,那是护卫长安的最后屏障,只有魏帝可以差遣他们,所以我们的重心在于如何拿到虎符接管禁军。在这个敏感时期,没了军队,我们无法自保,属于飏儿的东西,我都不会让任何人拿走”。
本还有些担心魏水亨想的太简单,可听了这些话后,那些魏赵两家的老人也放心许多。依照目前的安排进行,不说可以掌控整个大魏,至少可以力求自保。因为在明面上动的人都是旁人,魏家与赵家则是本分至极,因为他们隐居于幕后,不怕遭了人算计。
确认一切都安排妥当,元淳也离开了这里去守着元飏。那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依靠,元淳不希望他有事。如若不然,这场大魏与大梁之间的暗斗可就真的成了火拼,她停不下来了。
守在元飏床边,元淳细心地帮着他擦去额间的冷汗,更是哼着从前哄着元飏入睡的小曲来照顾他。看着元飏熟睡的模样,元淳也泛起笑意,她有些羡慕元飏了。在这个时候只怕也只有他才可以这样安稳躺着,而这长安城都快翻天了。
想起御医吩咐过的话,元淳蹙起眉头深思,她有些心疼元飏了。明明还是一个还未完全长大的孩子,却因为意外头部受创,失去了一些记忆。看着自己被元飏紧紧抓着的手,元淳都有些凌乱,因为在刚才元飏竟然喊她“母妃”,这是认错了,又或者他太想念那个护着自己的赵婕妤吧。
“飏儿,无论你把我当做是你母妃还是皇姐,我都是你的亲人。魏宫太冷了,我现在才知道那时候你过得那么苦,若是我早些注意到你的话,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帮着元飏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背部,元淳也有些迷惑,这大概是上天给她的救赎吧。一个心思纯良的弟弟,一个心怀怨恨的姐姐,只要携手走下去总能寻得一处安宁。
宇文府,得了魏水亨的命令后,宇文玥心事重重地直视前方,试图将他看到的一切弄清楚。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惯会装腔作势的女人一下子变得这么凌厉,甚至不惜挑起两国的矛盾,为此元彻都被她逼得前往大梁开战。这是一场恶战,宇文玥心里清楚,同样元彻也明白。可元彻还是去了,不过是被人抓住了元彻忠君爱国的弱点,这手法像极了当年元淳弑君前的准备,宇文玥暗自后怕。他怕魏水亨也要走元淳的老路,让他再一次送这个不一样的女人离开这个世界,这一次宇文玥真的舍不得了。
“阿玥,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听不听魏水亨的调遣”,与宇文玥相比,楚乔的想法就干脆许多。因为她不在乎大魏,只在乎宇文玥,只在乎百姓。至于大梁那边,楚乔自信萧策可以处理好,不至于让魏水亨得逞。
收回心里的疑惑,宇文玥盯着墙上的长安布防图思索片刻才给出答案:“我们不听魏水亨的,她只能用我们的家人来威胁我们,一旦我们听了她的话,这条不归路就真的回不了头。星儿,调动我们手下的谍纸天眼和寒山盟,让他们去救出我们落在魏水亨手里的人。同时,我们接管长安大营,确保长安不会落到魏水亨手里,要不然我担心这大魏要变天了,不要忘了元飏也是皇子,只要他们拿到魏帝的诏书,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这件事刻不容缓,无论是宇文玥还是楚乔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所以他们很快便安排好人去做这些事,以免让长安再一次发生动乱。至于大梁那边,他们也只能希望元彻手脚慢些,等到魏帝新的诏书下来,省的真的生灵涂炭。
长安经历过很多事,无数的百姓忘不了两年前的血色,那一天本该是张灯结彩的一天,却因为一场动乱染红了这长安。从这宇文府望去,长安还是过去的长安,那时的记忆就好像是在说谎一样,那一些仿佛从未发生一般。
这旧景依旧,却物是人非,合上这陈旧的门窗,宇文玥对着身后的月七吩咐道:“派人守好魏水亨,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到她”。
哪怕宇文玥没有直言,月七也知道宇文玥的心思,他放不下魏水亨了,即使明知道那场婚事是假的也一样,即使他们已经摊牌了也不更改。这是爱了吧,只怕不比曾经对楚乔的爱浅。考虑到魏水亨如今的立场,月七试探道:“公子,若是魏夫人意图染指宇文府又该如何,毕竟您身边还有楚将军”。
“我只要她平安,月七,其他的我什么也不敢做。有些人入了心就走不出来了,哪怕明知是颗毒刺也是一样”,对于月七的用意宇文玥自然清楚,所以他给出了自己最真实的答案,宇文玥舍不得魏水亨了,如同昔日舍不得楚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