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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解脱(下)

朱颜改

按下心里的感慨,燕洵主动走了过来,朝着元淳点头示好,恰如他在莺歌小院里的那样,不冷不热地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燕洵哥哥,这样的你愈发像六年前的你了,还是一样的冷漠疏离,让人不愿意轻易靠近。看来这赵家祖陵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啊,它并不能带给你太多的改变,让我都有些失望了”。

被燕洵这样对待,元淳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不怎么喜欢燕洵还是一副谁都欠了他的模样。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元淳选择将他囚禁在这里的初衷,她心里难免有些不怎么舒服。

“淳儿,你觉得我该是怎么样的才好。被逼为自己恨着的赵家父子守陵,明明心里恨不得掘了他们所有人的坟墓,却要虔诚地为他们尽孝,怎么都不能反抗,甚至还要时刻提防着星星的暗算。能不对你出手,已经是我的极限,你不能要求太多”。

这些话藏在燕洵的心里太久了,直到今日他才有机会问元淳,又怎么会错过。反正元淳不会杀了他,燕洵总是要想办法从元淳这里得到答案的,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元淳要将自己囚禁在这里,而不是直接杀了他,亦或者放他离开。

随手取了几只香,元淳跪在赵氏父子的陵前给他们点上,才慢悠悠地解释道:“燕洵哥哥,赵西风射杀了你姐姐燕红绡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不对,可你又好的到哪里去。因为你的仇恨,这大魏多少无辜百姓因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们的仇恨又该去找谁申诉。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又凭什么特殊些 ,难道你还以为我的眼里只有你这么一个人,将其他人全都抛之脑后了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天下人想杀我,我燕洵绝不皱一个眉头。若不是你们拿我女儿威胁,我早就自行了断,又怎么会一直忍受着你们对我的侮辱,就连燕北的风骨都丢了。淳儿,若是你对我还有几分善意的话,那就给我个痛快吧”,没了其他人在场,燕洵自然不会有所保留,他乐意让元淳知道自己的想法,给自己一个解脱。

继续跪在赵家祖陵前,元淳叹息道:“燕洵哥哥,你还是不懂我的想法。我从未想过杀死你,事实上杀死你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你的女儿陷入另一层黑暗。这世上有一个燕洵就够了,没必要再继续造就更多的你出现,天下经不住你的折腾”。

“淳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是不解元淳的真实用意,燕洵不得不追问:“我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她不会成为我,你可以试着放过她,让我的女儿正常地成长”。

被燕洵的服软取悦到,元淳笑的格外灿烂,淡淡地念着:“仇恨只能衍生仇恨,宽恕才是解脱。燕洵哥哥,你该学会放下了,否则的话谁也救不了你”。

“放下,谈何容易,你又做得到吗”,不怎么喜欢听着这些大道理,燕洵反击道。

回过头看了看带着怒气的燕洵,元淳心平气和地说:“为何不可以,你设计害死我舅舅魏光,表哥魏舒游时,我不一样没有杀了你。赵家是我给你的惩罚,放下是你解脱的答案,好好想想吧,燕洵哥哥,这是淳儿对你最后的仁慈了”。

燕洵沉默了,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元淳这样招呼自己,原来这才是因果,他怨不得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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