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昀泷对外声称自己还带了宫里一女孩子前来,那胖子任职地方巡抚时,搁府里见过不少名门世家,大多都不兴让外人随意看视自家女眷,昨日昀泷说另带客人又不见其面,想也是如此,便毫不多疑地叫府里人赶紧收拾两间上好客房,而后赶紧退出去,莫让宫里的大人们心烦。
今早昀泷打发手下侍卫传话,说要携他那位女孩一起来正堂用早饭。
饭局!好好表现说不定能再捞个大好官位坐坐,巡抚大喜之余急急跑去催促厨房,把他藏的好东西和今早刚捕捞的肥鱼,时新菜蔬什么的全捡好的细细烹制了端上来。而他本人则正装入门,早早立在案前候着。
谁曾想这一切欢喜都在昀泷他们两个踏进门后被砸了个粉碎。小青便衣登场,在昀泷侧身让路后先一步落座,这真是昨日的犯人成了明日的贵人,把傻在原地的巡抚惊得说不出话来,那女孩是怎么出来的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巡抚大人自己都隐隐觉着这是昀泷安排好的。眼瞅着昀泷上前几步,一下坐在公堂书案的位置上,两指扣着桌子似笑非笑地问他怎么还不上菜。
“呃……啊,有有有!”胖子回过神来赶紧摆摆手叫上菜。自己也在书案台阶底下捡了个位置落座,一模筷子,全是手汗。
昀泷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桌子菜专挑自己喜欢吃的多夹些往嘴里送,东一块西一口地总不见停。
因着来时告诉过小青,用过了早饭就可以走,剩下的破事他来收拾,所以小青也就没去看那胖子的脸色,任他怎样挤眉弄眼也没用,今日之事不归她管。
漫长又短促的一刻钟,昀泷瞥见小青放了筷子,自己也啪地将筷子一丢,叫人把菜都撤了。小青顺势起身告辞,在昀泷点过头后下去了。
说来也怪,昀泷并没有急着翻他账本,而是自顾自地问那巡抚,“贵处可有好茶?也拿来叫本官尝尝。”
“有有有,小处不产茶,别处采购的好茶却是不缺。”
“最好。”
巡抚问昀泷是否移步到花园品茶,昀泷却不愿意挪窝,及至茶杯端上来,昀泷不管冷热先喝了一口,看表情应是还算满意。
正当巡抚刚要松口气时,上面猫的嘴里却冒出一个问题,“敢问巡抚大人当年科考选官,是拿了第几名?”
“下官不才,只得三甲十六名。”
“十六名到底还是未落榜,也算可造之材。”
“岂敢岂敢。”
“那……你说,宗宫这些年来待你不薄吧?余财大人。”
“这……这是哪里话?”完了,那丫头估计什么说了,余财臃肿的身形忽地一颤,,硬着头皮又想抵赖,哪怕只留得一命,他搜刮的财物也够下半辈子挥霍。
“嘶,三甲十六名也爬得上巡抚的位置,你得贿赂了多少官家上级呢?”
“……不,不是……”余财扑通跪下去,一时竟想不起该说什么。
“随你怎么想,本官已上奏宗宫,墨大人有令,敛财行贿者,羁押宗城,听候发落。你也不必担心你的金库埋地下落灰,本官会帮你好生保管的。”昀泷起身,不自觉地冷笑,走下去贴近余财的脸,发狠道“惹了长宫主的妹妹,你当真是活厌了。”
起身踏出门去,守着的侍卫立刻冲进去绑了房内的官老爷,昀泷后来还不忘特地吩咐手下堵住他的嘴,省得牢房里其它猫也睡不安生。